孟驚蟄聽得卻心下一突。

他轉頭看了過來,就見到一張明豔的臉龐。

年輕女子不過十五六歲,柳眉杏眼,眼中如同一汪春水,靈動又柔美。

眉間一點紅痣,肌膚光潔如玉,瓊鼻小巧,唇不點而朱,頭發斜斜的挽起,顯出幾分慵懶,衣衫半褪,露出半邊光潔白皙的香肩。

若是正常男人在這裏,估計都要被眼前活色生香的場景刺激得把持不住。

偏偏孟驚蟄眉頭緊皺的看著她,片刻後,方才伸出手來。

美人一聲嚶嚀,輕輕的朝著孟驚蟄懷裏靠來。

這般投懷送抱,孟驚蟄卻沒有半分反應,而是直接將人扶住,在美人滿是不解的眼神下,手搭上了她的衣服領口。

美人立時笑了起來,嬌滴滴的喊道:“陛下,大早上的,就這般龍馬精神……”

話語中帶著無盡的婉轉,似是恨不得成為一灘水,直接撒在孟驚蟄身上。

孟驚蟄皺眉,說道:“好好說話。”

說話間,他的手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衣服。

美人預想中脫衣的畫麵並沒有發生,反而自己半褪的衣衫,此時被孟驚蟄扯了起來後,被穿得嚴嚴實實。

孟驚蟄又將她的衣服領口整理一番後,方才鬆了一口氣。

他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來這位美人的名字,是他半年前納的一位後妃,這女子本是他弟弟的未婚妻,但卻因為姿容絕世,而被自己看中,從原本的未來弟媳婦,直接變成他的貴妃。

孟驚蟄之前還覺得這女子容貌甚美,眉心的那一點美人痣,更是如同畫龍點睛一般,讓她整張麵孔全都生動活潑起來。

而此時,他望著這女子,心裏卻隻有一個念頭:“這美人痣為何不在正中間。”

再細細瞧去,雖然依舊能看出對方貌美,但他心裏又多了一個念頭:“為什麼一邊是單眼皮,一邊是雙眼皮,是在娘胎的時候,少長了那半邊嗎?”

他甚至有些手癢,想要給她眼皮子上劃一刀。

但到底還是忍住了,隻是心下卻覺得十分別扭。

又看著她的頭發,想到終於有一點自己能改變的了,不高興的朝著她說道:“以後不要把頭發弄成這樣了。”

貴妃求歡失敗,但見孟驚蟄死死的盯著自己,立時便以為對方被自己的絕世姿容所惑,微微歪了歪腦袋,力圖將自己最美的一幕展現給皇帝,柔聲說道:“頭發不這樣,那要哪樣?陛下喜歡哪樣,妾身就改成什麼樣。”

“梳成雙丫髻,或者紮包包頭也行,要不然紮個雙馬尾也行。”孟驚蟄理所當然的說道。

貴妃臉一僵,片刻後輕笑一聲,嬌嗔道:“陛下大清早就在說笑話,差點沒逗死妾身。”

孟驚蟄見她即便笑得花枝亂顫,還不忘維持歪脖子的身形,甚至連身子也開始扭了起來,皺眉說道:“你是脖子疼嗎?要不要看大夫?”

貴妃身子一僵,立馬說道:“妾身哪是脖子疼,妾身是想貼著陛下。”

說著她就想要往孟驚蟄身上撲。

孟驚蟄趕忙將她推開。

“陛下~”聲音一波三折,帶著無盡媚態。

孟驚蟄歎氣,再度重複道:“好好說話,真要是哪裏不舒服,不要諱疾忌醫,有病就好好治。”

貴妃仔細想了想,腦子裏閃過無數念頭,最終還是選擇了裝柔弱,說道:“陛下,妾身心口覺得有些不舒服。”

“那我給你叫太醫。”孟驚蟄直接說道,他心下還想著,自己見她難受立馬就請醫生,真是個大方的好皇帝。

貴妃一愣,轉而嬌聲說道:“陛下,不請太醫,您今天陪陪妾身,妾身就能好了。”

孟驚蟄皺眉,以一種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她,說道:“朕可不會治病,你可別亂說。”

貴妃繼續胡扯,說道:“妾身這病,是心病,您多陪陪就能好了。”

若是換了個正常的皇帝,絕世美女嬌聲撒嬌,隻怕當場就把持不住。

偏偏她麵對的是孟驚蟄,被這麼一撒嬌,卻隻是沉聲問道:“你是嗓子出了問題嗎?為什麼一直不能好好說話。”

貴妃身子一僵,她沒弄明白孟驚蟄為何突然不按常理出牌,但不等她多想,孟驚蟄就站了起來。

也不等她動手服侍,就開始給自己穿衣服。

等貴妃匆忙爬起身來,想要幫他穿衣服時,孟驚蟄卻推開她的手,說道:“你不是病了嗎?病了就好好休息,還做這些幹什麼?”

貴妃聞言,隻當皇帝是在關心自己,心底的怪異感稍稍減少,立時說道:“陛下如此體諒妾身,真是妾身幾世修來的福氣。”

孟驚蟄不明白這怎麼就成福氣了,倒是默默的又朝3外走了幾步,離貴妃遠了些,雖然貴妃說她的病沒什麼大礙,但孟驚蟄覺得還是要離遠一點,要是傳染了怎麼辦。

一想到自己昨日跟她待了一晚上,孟驚蟄就有些擔心,想著不僅要讓太醫看看貴妃,還要給自己診脈。

孟驚蟄匆忙離了貴妃宮中,回到自己的寢宮之後,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在等待太醫到來的過程中,直接讓宮人們準備熱水。

皇帝要用熱水,倒是不需要現燒,全天候都有備好的熱水。

孟驚蟄這個皇帝,又是那種比較奢侈的,他一聲令下,立時便有數個容貌美豔的宮女,備好了各色物品,打算伺候他沐浴。

孟驚蟄還沒等她們靠近,便直接縮了縮身子,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記憶裏十分自然的事情,他此時卻覺得十分別扭。

甚至還隱隱有種厭惡感。

孟驚蟄想了想,自己是皇帝,為什麼要委屈自己,當即也不多想,直接順著本心,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

孟驚蟄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後,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隻覺得自己從貴妃身上沾染到的病氣已經全都一掃而空。

待出來見了老太醫之後,得到自己並無大礙的結果,孟驚蟄又鬆了一口氣。

但他忽然想到,有些病是有潛伏期的,而眼前的太醫又是領著俸祿的太醫,便又說道:“以後太醫院每日都要派一名太醫過來請平安脈。”

太醫院一直都有給宮裏大人物請平安脈的傳統,隻不過都是十五日一次,這一次孟驚蟄突然這般吩咐,老太醫雖然詫異,但卻也沒有多想,隻是應承道:“陛下信不過旁人,那日後都由老臣過來問診。”

太醫院裏規矩森嚴,能夠給皇帝診脈的,要麼是院判級別,要麼就是幾位各個科目的明星太醫。

眼前這位,是太醫院正院判,也是孟驚蟄多年以來一直用的太醫,資曆深厚,又醫術精湛。

孟驚蟄剛想答應,又轉念一想,每位太醫擅長的地方都不一樣,且若是一直用同一位太醫,風險也很大,便直接說道:“不行!”

院判一愣,心底咯/噔一下,隻以為自己哪裏出了差錯,所以才會被陛下拒絕,他又想到這位陛下是個暴虐的性子,自己若是哪裏做的不對,可能就會有殺頭之罪。

他越想越害怕,直接跪下來趴在地上,說道:“陛下可是覺得哪裏不妥當,若是陛下說了,老臣立馬就改。”

孟驚蟄不明白人怎麼突然跪下了,但隨著他這一跪下,倒是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把寶劍。

不知為何,他覺得那把劍有些眼熟,也顧不得詢問老太醫,走上前去,就將劍從牆壁上拿了下來。

老太醫見明黃色的衣角靠近,又越過他,剛想鬆一口氣,卻聽見了寶劍出鞘的聲音,他立時又開口道:“陛下饒命!”

孟驚蟄不明白他的反應,皺眉問道:“你做錯了什麼?”

孟驚蟄的本意,是想詢問“你做錯了什麼要這樣求饒”,而聽在院判耳朵中隻以為是“你做錯了什麼趕快招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你”。

也不怪太醫院院判胡亂腦補,而是上頭這位陛下,一直以來殺人都不眨眼,宮人們就算在他麵前表情不好看了,都要被他直接來一刀的。

性格反複無常,又殺人成性,從前皇後還能好好勸幾句,但這兩年皇後說話也不好使了,如今除了後宮裏他新納的貴妃娘娘,已然誰都勸不住他。

但大家對於這位貴妃娘娘,卻也沒有多少信心,畢竟這位皇帝雖然寵愛後妃,但風流成性,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換了一位心頭寵。

“老臣,老臣……沒做錯什麼,真的沒做錯什麼。”老院判哭著說道。

孟驚蟄想不明白,為什麼隨便一句問話,竟然惹得對方這麼緊張,便又問道:“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老院判忙不迭的說道。

孟驚蟄歎了口氣,隨手一劃,那劍在空氣中劃出一聲響來,又想到貴妃也不太舒服,便開口道:“貴妃心思多,有些不太平……”

說話間,他又是一劍,直接劈向一旁的案幾。

劍氣如虹,案幾一角當場被劈了下來,直接砸在老太醫的官服上。

老太醫本就心驚膽戰,此時見了被這一幕震懾,隻當是貴妃那邊壞了事,當即不再猶豫,直接喊道:“陛下明鑒,都是貴妃脅迫老臣幹的,不是老臣本意!”

他此時喊出來,甚至都已經不奢望能夠活命,隻盼著皇帝能夠給自己留一個全屍。

“啊這……”孟驚蟄有些呆,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開始招供了。

但老院判此時卻當自己是已經敗露了一般,立馬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將貴妃的事情全都倒了出來。

“芳貴人的小日子混亂,是貴妃娘娘幹的……陳嬪娘娘的孩子,是貴妃娘娘逼著老臣下的藥……這些全是她一力主張,老臣也是逼不得已啊。”老太醫哭著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  孟驚蟄當皇帝了,孟驚蟄後宮三千了。

愛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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