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中的字眼雖說看不見半點怪罪之意,可在座眾人隻要耳朵不是個聾的滿意不是個傻的,便可意會得得一清二楚,劉太妃拐來拐去先抑後揚裝飾出來的一番功夫話,言下之意,不就是想將不知禮數這一罪名按在虞昭的頭上嘛。
無端發難的緣由,明眼人也都看得出,無非就是劉太妃近些年一人獨大,受慣了嬪妃們的吹捧,再受不得一點委屈了,所以見虞昭進宮侍奉禦駕以後,沒能像其餘嬪妃一樣將她當長輩一般奉承著,便覺得是被怠慢了,既然初來乍到不懂事故不給顏麵兒,如今初見,她自然要來同虞昭算一筆賬。
陪在虞昭身邊的卓姚在宮裏幾十載,早就看透了此類是非,也不是個吃素的,且十分看不慣如劉太妃這類拿著雞毛當令箭狐假虎威的挑事兒精,當即便想上前駁了她那番無禮話,卻見虞昭有自己的打算,連忙伸手將她攔住,低聲勸道:
“算了姑姑,此事由我自己來解決,你切莫費神……”
以卓姚三朝禦前之人的身份,說出來的話,本還是足以能對劉太妃起些威懾的作用的,見她想挺身而出為虞昭出頭,劉太妃方才本還提起了心謹慎了一瞬,轉眼卻又見虞昭自己將她攔下了,又鬆了口氣。
“哎呦,看來陛下當真是寵你,”
人有何樣的眼界,就決定了此人看事的深度,虞昭那攔住卓姚的舉動,落在劉太妃的眼裏,便成了懦弱,她現下越發斷定了,這位名揚天下的南榮懿妃,不過是個隻知息事寧人的軟弱人,繼而說出的話,便就更肆無忌憚了。
“連卓姚都能為你從五王殿下身邊請了來,方才我打遠一看瞧你們主仆過來,還以為那死了好些年的妖妃虞氏,又詐屍活過來了呢。”
話已是難聽到了極致,茉香死命拉住了想上前與劉太妃對峙的藕花,才避免了這場衝突進一步發展,虞昭依舊木木瞧著,默聲不言,卓姚再是能忍耐,實在也聽不下去了,卻顧忌著虞昭好似做著自己的計劃,堪堪隻提醒了一句:
“奴婢請太妃娘娘慎言,懿妃娘娘天命福星之身,辱其者必定會遭受天譴!”
然而這幾句不痛不癢的口號話,能起個什麼作用呢,劉太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氣焰還是燃得旺盛,不屑地偏頭睨了眼虞昭,扶了扶發髻,疑惑道:“我何曾辱她了?我是實話實說而已,若真是有福之人天選之人,還怕我這幾句玩笑話會帶了晦氣給她嗎?”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了看虞昭忍氣吞聲這一日,眾妃心中痛快極了,連忙暗裏同劉太妃站在了一隊,拉幫結派在命婦堆裏說著虞昭的壞話,如今劉昭容見身旁站了一個位分高資曆足的自家人,有人撐腰底氣十足,冷嘲熱諷附和道:
“太妃娘娘您可不知,咱們這位懿妃妹妹,有陛下縱著,全然不顧禮法為何物,時常連他的麵子都敢駁了,您可得小心著點說話,若有不慎,可別得罪人招人記恨了。”
“是嗎?看起來也當真也是個小家子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