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夜明白的道理,浸淫在皇權中的各位皇子自然也明白。
齊王立刻幫腔道:“剛剛看烈太子舉刀殺馬的時候倒是魄力十足,難不成烈太子隻修拳腳,不修內功麼?”
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有忍不住笑的。隻修拳腳,不修內功,那不就是說烈太子是個用蠻力的莽夫嗎!
“哼!本殿自然是內外兼修!”北宮烈忍不住駁斥道。
“哦?那如何看不出楚王妃她絲毫不會武呢?”齊王追問道。
北宮烈語塞!
場麵有些僵持不下,太子白榮睿見狀,連忙出來圓場:“哎呀,這馬車壞了也不能讓公主走過去啊,來人快再備一輛馬車來!”
北宮烈剛想拒絕,墨靈犀就開口道:“是啊,快些叫馬車來吧,不然公主怕是要在那些帷幔下麵被憋死了!”說完輕輕扯了一下白九夜的袖子。
白九夜對墨靈犀這種小動作喜歡死了,一時間竟然生出一種老夫老妻的默契感覺。
白九夜看向那還被扣在帷幔下麵的北陵公主,一國公主被困,北宮磊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讓人上去幫忙,實在是古怪啊!
北宮烈見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北陵公主身上,頓時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應下太子白榮睿的話:“就按睿太子所言吧,本殿也疲累了!”說罷就走向那北陵公主生怕被別人搶先了一步。
北宮如月貪玩,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此刻馬車裏根本就是一個宮女,所以北宮烈一時間才忘了讓人將她撈出來。
如今眾人發現的異常,注意力都集中到此,若是被發現馬車裏不是公主,那他剛剛的一係列舉動就找不到合理的說詞了。
北宮烈幾乎是用上輕功飛掠到那‘公主’身邊,此刻的‘公主’還真像墨靈犀說的,被悶的暈厥了。
北宮烈將她撈起來,解開身上的鬥篷迅速的蓋在‘公主’的身上,將她全身上下遮了個嚴實。而此刻那白榮睿準備的馬車也到了,北宮烈二話不說就將‘公主’抱上了馬車!隨後對著眾人說道:“皇妹身體不適,還請睿太子帶路速速回行宮!”
一聽北宮烈肯走了,太子白榮睿重重鬆了一口氣。連忙向白九夜告罪一聲之後就帶著隊伍遠去了!
而隨著隊伍漸行漸遠。周圍百姓則發出各種噓聲!氣得北宮烈索性鑽進馬車裏,不去看那些百姓嘲諷的表情!
白九夜一直在原地,看到北宮烈鑽進馬車之後不由得勾唇一笑,這出戲……還真是不錯呢。
想到這裏白九夜便看向身旁的人!可是,人呢?!白九夜左右看了看,墨靈犀居然不見了!
見白九夜在找人,十七連忙稟報道:“殿下,剛剛北宮烈去公主馬車的時候,墨姑娘就趁機離開了。殿下放心,十三跟上去了。”
白九夜重重的吸了一口氣,這個該死的女人,用完就丟的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回府!”白九夜冷冷的說道。
十七摸摸鼻子,心中想著自家主子比起原來冷冰冰的樣子,倒是愈發變得像個正常人一樣有喜有怒了,而這一切都拜王妃娘娘所賜啊!
——
事情解決了,墨靈犀肯定是要溜走的,開玩笑啊,不溜走等著白九夜秋後算賬麼。
再說了她剛剛確實用了點手段,在那馬車上塗了一些腐蝕木質品極強的藥劑,若是那北宮烈一查到底,還是會被揭穿的,她必須三十六計走為上啊,反正有白九夜在,自然有人善後啦!
墨靈犀抬頭看了看天色,她一大早出來的,被北宮烈這麼一耽擱現在都過了午時了。一想到午時,墨靈犀的肚子就十分應景的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中想著,不知道說跟別人說楚王妃很快就要揭不開鍋了,會不會有人信……
墨靈犀無奈的翻個白眼,重重的歎口氣,做人家王妃窮到她這個份兒上的,也應該是前無古人了吧!她捏了捏腰間僅剩的一點碎銀子,走向了一件雜貨鋪。
墨靈犀在雜貨鋪買了一塊白布,白布一分為二,上麵寫了幾個大字,然後將白布固定在路邊撿來的竹竿上。
準備好一切之後墨靈犀笑眯眯的扛著白帆走到了平南王府。
“古傳秘方,專治奇難雜症!古傳秘方,專治奇痛奇癢!”墨靈犀一邊吆喝著一邊在平南王府大門前的街道來回遊蕩。好在這條街本就熱鬧,所以墨靈犀的行為並沒有顯得十分突兀。隻是仍舊有些人狐疑的打量她。
墨靈犀不明白這些人在狐疑些什麼,不過她此刻也不關心,她的目標是平南王府的二少爺胡子嶂。那胡少爺的癢癢毒算算日子後天就會自然化解了,她得盡快來將那筆被他訛走的銀子,再加倍訛回來。
胡子嶂的情況確實十分不好,身上已經被他抓的血肉模糊了,這會兒平南王隻能將他大字型綁在木樁上,可他仍舊不停的上蹭下蹭。那種如螞蟻蝕骨的感覺簡直癢到令人想自殺。
這不,平南王胡鏗又在發怒了。嘩啦啦一陣瓷器摔落地麵的聲音。
“庸醫,庸醫,都是庸醫!都給老子滾出去!”
胡鏗是異姓王,祖上都是武將,胡鏗雖然是承接祖輩的王位,可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人,行事說話都帶著幾分匪氣。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胡管家安撫著胡鏗。
“息怒,要本王怎麼息怒,大到宮中太醫,小到市井赤腳大夫,就連那墨元正都來看過了,沒有一個人能解毒,甚至都無法緩解嶂兒的痛苦,都是一群蠢貨!”
胡管家也是心焦啊,他有心勸慰,可是連太醫院院首都治不好的毒,他能有啥辦法。
“啟稟王爺,奴才有要事要稟!”一個家丁滿臉喜意的走到門口。
胡鏗不吱聲,胡管家連忙叫人進來。
“小兔崽子,王爺正氣惱呢,你有什麼事還能比二少爺的命重要?”胡管家冷聲嗬斥道。
家丁一臉討好的說道:“回王爺,門口大街上有個遊方的郎中,她嘴裏喊著專治奇難雜症,奇痛奇癢。不妨請她進府給二少爺看看?”
胡鏗眼眸一瞪,威嚴的樣子差點把小家丁嚇尿了。若是在平時,家丁推薦這麼不靠譜的人,胡鏗肯定把這小家丁拉出去暴打一頓然後扔到亂葬崗。可是眼下他已經黔驢技窮,忽然出現一個不太靠譜的希望,那也是希望啊!
胡管家慣於察言觀色,立刻明白了胡鏗的意思,連忙就吩咐家丁去把人帶進來。
墨靈犀也是算準了平南王府必定是心急亂投醫了,所以絲毫不擔心那平南王不請她進去。
墨靈犀款款走入王府目不斜視,一直到了正廳才看到高高坐在上麵的平南王。這平南王與那胡子嶂不太相似,胡子嶂臉頰圓圓,眼睛小小,看起來有些油膩的樣子。而平南王則是有幾分尖嘴猴腮。墨靈犀暗暗腹誹,這胡二少爺別是讓平南王喜當爹的吧。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胡管家代替平南王問道。
墨靈犀眼珠轉轉開口回道:“小女子是一遊方郎中,姓倪,名達葉,通達四方的達,一葉障目的葉。”
平南王冷哼了一聲:“你的意思是,你醫術卓絕通達四方,而本王這平南王府一葉障目,有眼不識人?”
墨靈犀微微一笑恭順的說道:“在下不敢。”
“你能治好我兒?”平南王不想再囉嗦下去,本來對眼前這女子甚是懷疑,但是剛剛聽她出口不卑不亢的挑釁,倒是多信了幾分。
墨靈犀款款福身:“不敢妄言,還需見過少爺方可得知。”
平南王雖然十分不信任這個白衣女子,但是想到那胡子嶂的病情已經無計可施,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墨靈犀被帶到了胡子嶂的房間,剛打開門就是一陣血腥味。墨靈犀厭惡的皺皺眉,走進去才看到胡子嶂的慘狀。
身上到處都是抓痕,有些隻是紅印,有些已經血若模糊,還有些都竟然已經發炎發臭了。因為眾多大夫都說不能隨意上藥以免刺激體內毒素爆發。所以胡子嶂就隻能這麼忍者。好在那癢癢毒讓他感覺不到疼,隻是癢。
此時的胡子嶂很安靜,墨靈犀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是被前一個大夫迷暈了,因為不暈過去的話,胡子嶂就會不停的亂動,還要承受蝕骨瘙癢的痛苦。
墨靈犀似模似樣的給胡子嶂把脈,嚴格說來墨靈犀的中醫隻能算修的皮毛,她專注的還是解毒製毒和一手專門排毒的針法。
“如何?小兒的病情……”胡鏗焦急的問道。
墨靈犀重重歎了一口氣:“唉!若是早兩日,我還有十成的把握,可到了今日……”墨靈犀欲言又止。
“今日如何?”平南王胡鏗很緊張。
墨靈犀無奈的搖搖頭:“實不相瞞,今日的話,我隻有五成把握,如果成了自然好,若是敗了,令公子恐有性命之憂啊!我實在不敢接這位患者,還請王爺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