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想舉著自己的右胳膊,使勁繃住,拉過夏曉炎的手,說:“你按按,我這也行!”
夏曉炎不屑地按了幾下,說:“行什麼啊!你忘了我是練過的?就你這樣的,哎,算了算了,再說又打擊你了。”
兩個人就這麼雞一嘴鴨一嘴地互相逗貧,毫不顧忌地彼此相互貶損著,無論是孟想還是夏曉炎,都處在無限地放鬆狀態。每句話說出來都不用擔心對方會有什麼不良情緒,孟想不怕夏曉炎生氣使小性,因為他認識的那個姑娘就是一個心胸寬闊、大大咧咧的女孩;夏曉炎也不怕自己的哪句話就把孟想的自尊心給傷害了,因為她在不自覺中感受到了孟想對於自己的縱容和大度。兩個人在單位、在家中都不能如此的放鬆,對待同事、領導和父母,都不得不用堵得的方式去相處,要照顧別人的情緒、自尊,要替別人著想,對於兩個工作時間並不長的年輕人來說,他們已經學會了這些規則,並且已經適應了它。讓別人開心,難免就要委屈自己。在陽山的夜幕裏,在望著滿天星鬥的帳篷中,兩個人都得到了釋放,那種盡情縱容自我的釋放。
一覺醒來,夏曉炎的臉上被凶猛的蚊子叮了好幾個包。孟想的胳膊上也有。這是敞開簾子夜觀天象的代價,也是浪漫的痕跡。當太陽高起,孟想留戀不舍地慢吞吞地收拾行囊的時候,當夏曉炎的身影還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忍不住,叫住夏曉炎:“下周我們再來好不好?”
夏曉炎胡嚕著自己額頭的大包,心有餘悸,說:“啊?我倒是想,可這蚊子也太凶了……”
孟想不甘心,又說:“那周一我們再去個別的地方玩?”
夏曉炎給拒絕了:“周一不行。我答應我媽要回家吃飯的,好久沒回去了,我爸為我這腦袋跟我生好幾天氣了,我得回去哄他。”
孟想緊逼:“那周二?”
夏曉炎想想:“周二下午要去教育局開會,觀摩,恐怕也不行。”
孟想著急了:“周三!要不就中午,不能不行了!”
夏曉炎聽見孟想的口氣一愣,覺得這個人怎麼瞬間就霸道了,然後夏曉炎就嗬嗬笑了:“你幹嘛?這周咱倆見了得有四回吧!下周還約?你是不是要追我啊?”
這回輪著孟想發懵了,但是好在之懵了幾秒鍾,然後就氣勢洶洶地說:“我就是要追你!怎麼著?昨晚上咱倆都睡一個帳篷了,你還不答應?”
夏曉炎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臉色也緋紅了,可嘴上依然硬著,說:“有你這麼追的嗎?睡一個帳篷怎麼了?人家登山隊的還四五個人一個帳篷呢?這樣就得給你當女朋友?你訛人啊?你就不能好好說?”
孟想立刻拉過夏曉炎的手,鄭重又動情地說:“夏曉炎,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夏曉炎羞澀地低了一下頭,又把手抻出來,撅嘴說:“你就不能說的甜蜜點?”
孟想又把她手拽回來,說:“炎炎,我想做你男朋友,以後還想和你結婚,照顧你一生一世……”
夏曉炎臉色更紅,抗議大叫:“媽呀,你還是好好說話,太肉麻了,真不正常……”
孟想委屈地說:“姑奶奶,你說怎麼說,你是老師,你教我!”
夏曉炎想了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手還在人家手裏攥著,隻好跺腳說道:“哎呀就這樣吧,真是的,這也要人家教……”
孟想把她的手攥的更緊:“那你同意不同意?倒是給個痛快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