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該死的狂呼一轉動起來的時候,我真是被嚇壞了。

三百六十度高速旋轉啊,整個人的失重感特別的強,傅少川竟然很冷靜的問我:“怕嗎?”

我哪有時間回複這個該死的問題,全程我都在狂叫,等下來之後,我兩條腿都癱軟了,半點走動的力氣都沒,臉色蒼白到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傅少川,你個王八犢子,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傅少川竊笑著摟著我的腰:“你不是號稱張大膽的嗎?就這麼點小把戲就怕了?這鬼屋你還去不去?”

鬼屋我還真是不怕,尤其是烈士公園的鬼屋,那都是給小孩子玩的,大人走進去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狂呼把我的興趣都勾起來了,於是我慫恿著傅少川把所有的娛樂項目都玩了一遍,每一樣是他怕的,我隻有悻悻而歸。

第二個項目就是逛街了,我玩了半天累的跟孫子似的,他倒是起勁的很。

我自覺無趣的問:“傅少川,你到底怕什麼?”

傅少川在我耳邊輕聲說:“我怕的多了去了,我怕你不快樂,我怕你受傷害,我怕你不愛我,我怕你離開我,這麼說起來,起碼有千千萬萬件我怕的事情。”

說一千道一萬就離不開油嘴滑舌四個字,這種傅式情話乍聽之下很甜蜜,聽得多了真覺得他虛偽。

沒辦法,我就是一個這麼不解風情的女人。

說到逛街,每個男人都怕的要命,但今天卻成了我怕的要命,傅少川上輩子肯定是一個裹腳女人,這輩子好不容易有了一雙大腳,他就要不停的走啊走逛啊逛,買起東西來更是瘋狂的不得了。

逛到一半的時候,劉亮和兩個助理突然殺了出來,我們加起來一共十隻手,買的東西卻根本提不動。

回到家之後,傅少川也不停歇,站在門口端詳著我:

“路路,你確定這個小家不需要換了嗎?”

我拿著抱枕丟了過去:“我的小家不需要換,但是你這尊活佛,我覺得我有必要換成一尊財神爺回來,那種隻供奉就好的財神爺。”

好端端的一個家因為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回來,反而變得狹小擁擠了。

我絲毫沒有大血拚的快感,這種花別人的錢買東西的感覺很不爽。

而且買東西最激動人心的就是刷卡的那一瞬間,有一種莫名的王者之範,我頹喪的窩在沙發裏,可能是陳香凝覺得我是那種看上傅少川的財產的女人吧,所以花傅少川的錢讓我覺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不舒坦。

傅少川是個很細膩的人,我一拉下臉他就感覺到了,在我身旁坐下後摟著我說:

“你昨天晚上說的那個嗍螺,一定要去你朋友的老家才能吃到嗎?”

我漫不經心的回他一句:“不一定啊,星城也有,一般的吃夜宵的地方就有,隻是味道各不相同,怎麼,你想吃?”

傅少川舔舔舌頭:“我還真是想吃你說的這種嗍螺,要不,你請客,帶我去嚐嚐?”

我一下子來了興致:“說好的我請客啊,你可不許搶著買單。”

傅少川將自己的錢包掏出來打開給我看:“一張紅色的都沒有,你覺得我能買得起單嗎?不過你會不會因為想報複我,然後借口上洗手間的時候把我扔在那裏,自己吃完霸王餐就跑了。”

雖然我知道這是傅少川在慰藉我,但是這個笑話聽著真帶勁。

堂堂傅氏集團的總裁竟然跟著我去吃路邊攤,並且吃的很盡興,尤其是他一直在吸那個嗍螺,卻怎麼也吃不到裏麵的肉,我得意的給他展示完了一大盤,他又點了一大盤,費勁巴拉才吸出來一個,但是裏麵的那個東西都吃了進去,我看著都覺得胃裏作嘔。

我吃過最好吃的嗍螺,是在曾黎的老家,而且是那種農家樂裏的嗍螺,老板會把小田螺摸回來之後放在缸裏養著,每天都會換水,基本上用清水養一段時間後,小田螺的水會變清,做好之後端上桌的嗍螺,是經過處理之後的,每一顆田螺都是去了後麵那些不幹淨的東西,然後再塞進去,吃的時候既輕鬆又衛生。

挖苦了傅少川一番後,我已經吃膩了,他卻還興致盎然,點了好幾盤,幾乎沒吸出來幾顆。

當天晚上劉亮說公司裏臨時有個越洋會議需要他在場親自主持,他走的時候我還好心送了他一瓶益達,之後好幾天我都沒見到他,劉亮告訴我說他請了好幾個會做嗍螺的廚子,非得把這個吻技學到不可。

休息一星期之後,我又找了一份工作,這次不當秘書了,我應聘了平和堂一個專櫃的導購。

以前我從來不知道那些名牌,自從在這兒上班之後,每天跟一群談論名牌的人在一起,耳濡目染倒是學了很多的東西。

不湊巧的是,冤家路窄,我和陳香凝再一次不期而遇。

她是顧客,我是員工,按理說她是我的上帝,她的身邊跟著個陰魂不散的林小雲,小妮子瘦了好多,但是臉蛋還是有些肉嘟嘟的,小小年紀穿著打扮都很成熟,我是在一個口紅專櫃,她指著那一排說:

“我都要了。”

不找我茬?

還找我買東西?

我忍不住提醒她:“妹妹,這些都買下來要花好多好多的錢。”

林小雲高傲的昂著頭:“姐不差錢。”

這一聲自稱讓我火冒三丈,但我還是耐著性子勸她:“你這一買,我能拿到很多的提成,難道你想讓我過上好日子?”

林小雲嘟著嘴:“張路,你別太過分,你是不是不想賣給我東西,我告訴你,就你這種窮人才會覺得這些東西很貴重,在我眼中,這些就是白菜價,我爸是土豪,我不缺錢。”

陳香凝拉了她一把:“小雲,我們走吧,有些人杵在這兒實在礙眼。”

今天陳香凝的鬥誌不高,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她和前段時間看起來身子骨利索了許多,隻是神態還是有些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場,我將林小雲要的那些都打包遞給她:

“小姐,您是刷卡還是付現?”

林小雲挑眉:“臭八婆,你罵誰是小姐呢?”

我吞吞口水禮貌的問:“美女,您是刷卡還是付現?”

林小雲頓時驚呆了,揪著眉心問:“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張牙舞爪的張路嗎?你會真乖乖聽話?你該不會是把殘次品賣給我了吧?”

我將袋子一一收回:“顧客是上帝,我身為導購為顧客服務理所應當,但你要是不信任我繼而侮蔑我們這個品牌的質量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請你移步,慢走,不送。”

我自認為我的語氣和態度都是相當相當的不錯了,但是林小雲看我不順眼,硬要雞蛋裏挑骨頭:“你這是什麼態度?這就是你作為一個導購應有的素質嗎?你們老板在哪兒,把你們老板叫出來,我要投訴你。”

說來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我們那個經常混在麻將館裏的老板娘竟然破天荒的來了,林小雲劈裏啪啦的控訴了我一番,最後我那個眼睛裏隻容得下錢的老板娘竟然要我向林小雲道歉。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娘我一甩手就不幹了。

林小雲竟然還不許我走,一拉一扯之下,我一失手就把她給推倒撞在了專櫃上。

這姑娘絕對是寶哥哥所說的水做的骨肉,一碰就碎,額頭上竟然還磕碰出一個大包,更慘的是她自己留著長指甲,還把那個包給劃破了,鮮血雖然沒有噴的一下就迸濺出來,但我們老板娘得知林小雲和陳香凝的身份上,一驚一乍的叫來了救護車,將林小雲緊急送到了醫院裏。

芝麻大點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弄到最後一堆阿諛奉承的人都來了。

小半天的時間病房裏就被圍的水泄不通,偏偏這個小公主還點名道姓的不許我走,硬要我站在窗邊的角落裏看著一堆人對她獻殷勤。

可憐的我穿著高跟鞋,一靠牆壁姑奶奶就用手指著我,門口還來了兩個保鏢專門盯著我,我想我肯定打不過這滿屋子的人,隻好悄悄給傅少川打短信求救命。

他來的倒也挺快,我一見到他就假裝自己捱不住昏倒了。

我算的很準,我一倒下去他就接住了我。

她林小雲再怎麼有錢有勢,也不及傅少川的江湖地位,於是乎,林小姐一哭二鬧也沒能阻止傅少川成功的將我救走,傅少川是真以為我暈了,抱著我直奔搶救室,我一離開那些人的視線,立刻精神抖擻的從傅少川的懷裏蹦躂了出來。

“你這...偷奸耍滑?”

我拍拍手掌:“開什麼國際玩笑,就隻許她林妹妹嬌滴滴的求安慰,不許我耍點小手段啊,對付她這種胸無大腦的女人,就得偷奸耍滑,不過你挺配合的嘛,來的速度夠快,不然老娘我就掛在那兒了。”

走出醫院,我脫了鞋子光著腳丫子給他看:

“老娘這腿可從沒這麼受罪過,不行,你得請我去做個足療。”

傅少川拍拍胸膛:“沒問題,給你做全身按摩都行,我們回家,做按摩是我的拿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