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噬菌體(2 / 3)

然而這次我卻估計錯誤了。

我忘記了宋師兄是成年人,他和那些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完全不一樣,今天他約我出來,顯然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會主動給我送一個月飯?為什麼要天天不辭辛苦往實驗室跑?”

他的眼睛在鏡片後閃著寒光。

艾瑪這誤會大了。

“我、我不是……其實……”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要堂而皇之說出自己那曲線救國的小算盤?這可不行。

“難道你的目標不是我?”宋師兄從我的遲疑中看出了答案,臉色很快由青轉白。

“你喜歡的人是樂教授?”他的聲音就像一張繃到了極致的弓,帶著微微的顫音。

我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答案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為什麼?!”

宋師兄像瘋了一樣撲上來伸手抓我,將我牢牢往牆角按去。

“為什麼你也是這樣?為什麼你眼中就是沒有我?你知不知道假以時日我也能成為樂似榕?你睜開眼睛看看啊!你看看我!”

他歇斯底裏喊著,眼睛像充了血般腥紅駭人。我尖叫著打他,踹他,腦海裏一瞬間想起軍訓時教官施展的防身術,可更多的是空白,完全的空白,我不記得那些招式是怎麼做的,我隻能感覺到男人喘著粗氣的頭顱朝我的脖頸和臉上襲來,令人反胃的惡心。

刺啦一聲,衣領被扯開了,涼颼颼的風鑽進了胸衣裏。

我不知道盛怒的成年男子力氣會這麼大,讓人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我害怕極了,絕望的哭喊起來。

“救命!救命!”如果當時有分貝測量儀,我的叫聲一定是最高標準的噪音。

劈啪!

空氣中響起了奇怪的電流碰撞的聲音。

然後我聽見了一聲哀嚎,那是宋師兄發出來的。

他像被毒蛇咬著般飛快鬆開我,滿臉痛苦的跪了下去,有一簇橘紅色的火焰從他的袖口處飛快朝肩膀蔓延開去,我開始聞到了皮肉燒焦的味道。

這是什麼?我震驚得完全忘記了反應。

火焰越燒越旺,蔓延的麵頰也越來越大,宋師兄在草地上拚命打滾試圖想將它們撲滅,他大聲呻吟著,麵目扭曲痛苦至極。

我終於回神,脫下外套使勁撲打他身上的火苗,又抓起沙土朝著火的地方大麵積撒去。

直到火苗終於被撲熄,宋師兄再也沒有逞凶的力氣,就這麼衣衫襤褸躺在草地上縮成一團。我趕緊打了電話叫了救護車,一路將他送進了醫院裏。

活了十八年,那天我第一次徹夜沒有合上眼睛。

8

經過醫生診斷,宋師兄的胳膊屬於淺二度燒傷,局部深二度燒傷,情況不太好,但是也不算糟,至少不用植皮,隻要精心護理就好。

所有人都來問我是怎麼回事,但我卻什麼也答不上來。

——尼瑪我能說自己看見了人體自燃嗎?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怎麼能說出去?

就像達成了事先協議一樣,我和宋師兄都對他那天的一時癲狂保持了緘默。對他來說,這不是什麼光輝的事跡,而我則在聽說他的上任女友是先於我進實驗室的校長之女時,將心中的憤怒升華為了同情。

宋師兄無疑是一個被樂似榕強大光環壓迫變形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