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澄上前一步,想看一下沈熙的脈相,卻被星墨和林羌牢牢擋住。“她是我穀中之人,對毒有些了解,讓她給將軍看看,我們共同商量對策,我信得過她。”聽了李輕墨這話,兩人有些猶豫,將軍此次前來沒有驚動任何人,前線的士兵皆以為將軍還在營中,若是將軍中毒的消息傳出,恐會引得前線不安,所以將軍中毒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醫仙說要與她商量對策,她的醫術也必定非尋常醫者可比。
“你們兩個先行退下。”將軍發話兩個人自然遵從,一左一右閃開。許輕澄走向前去,為沈熙號了號脈,又仔細觀察了沈熙的麵色唇色。
“是苗疆的蠱毒?”雖是疑惑的語氣但看許輕澄臉色已然肯定。“苗疆之人不現世許久,一出現竟是如此陰毒霸道的蠱毒。”
“可有辦法解毒?”沈熙還未開口星墨與林羌便極為著急的問道。
“這毒倒是可以壓製,延緩其發作。”許輕澄說道。“單純的壓製並非長久之計,然而尚未清楚這蠱毒的特性,不可貿然引蠱。”
聽到許輕澄這話,李輕墨歎了口氣,本來還抱著幾分奢望,許輕澄或許知道解毒之法如今看來這蠱毒的確凶險難醫,“但是她等不了啊。”
沈熙聽到李輕墨這話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這話倒是說進了她的心坎,她不想死更不能死,沙場征戰多年才獲得如今的位置,她以女子之擔起家族重任本就不易,將軍之位不但是沈氏一族的榮光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如今北國之人虎視眈眈,前幾場敗仗使他們暫時偃旗息鼓,但北國叛逆喜好征戰的特性早已刻在骨血中,不知何時他們便會卷土重來。若是北境城破,邊關定會生靈塗炭。
“請醫仙一定要治好我家將軍,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這樣一句半懇求半威脅的話使許輕澄皺了皺眉,還未開口,便聽李輕墨說道:“輕澄,你先下去吧,這兩天先不要來找我。”
“好。”一個字幹脆利落,許輕澄轉身便走,李輕墨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咽了進去。
他回頭看向床邊的女子,當年那女子救鮮衣怒馬,鐵甲銀槍,她騎棗紅色駿馬自滿是汙泥衣衫襤褸的他身邊奔馳而過,那勒馬回首的英姿在他記憶中銘刻至今。那時她也還年幼,卻早早上了戰場,她從馬上伸出一隻白淨的手,將他自泥泊中拉起,又吩咐副將找人替他療傷給他一些糧食。那曾是他那段孤苦無依東躲西藏的生活中唯一的溫暖,在他記憶中鮮活至今。幾個月前他便聽說前線有人中了蠱毒,隻是中毒較輕,軍醫便可解決,但他心裏卻始終隱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或許他提前查閱的許多關於蠱毒的資料便是為了今日,為沈熙解毒,還了她當年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