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一切,隻有等她醒來的時候才能問個清楚明白吧。他想著。

正在此時,醫師已經在外頭喚道,“探望時間到了,歐先生您應該出來了。”

也好,正是時候。歐陽徹無意識地點了點頭,有些失神地從重症監護病房中走了出來,微微捏緊了拳頭。

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疲憊地接聽,隻聽得電話那頭的秦白聲音焦急,還未等他說話便已經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串,“艾塵的情況很不好,聽說是有預謀的車禍,現在還在三樓手術室搶救。伯母已經趕來了,還有警察正在做筆錄。你那邊如何了,如果沒問題馬上趕來。畢竟你也是她的家人。”

“我知道了。”歐陽徹沉了口氣,掛斷了電話,重新隔著窗戶回望了依舊昏迷在床的舒雪丫一眼,狠了狠心,快速向三樓奔去。

果然如秦白所說,醫院走廊裏正站著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楚容此刻被從發布會趕來的淩佳攙扶著,頭發散亂,滿臉淚痕,平日裏高貴的形象再也不複,正在抽抽噎噎地對警察說道,“她按照平時上班時間出門的,之前有特地囑咐有點事要辦,所以會晚一點回來,誰想到……”說到此,她又是掩麵一陣抽泣,哪還有平時端然自若的模樣,儼然是個最普通的母親,正為自己兒女受到的災禍而傷心欲絕。

筆錄一時間無法正常進行下去,歐陽徹定定地看了一會,走了過去,攬住了楚容的肩,低低地喚了一聲,“媽。”

似乎是找到了什麼精神支柱,楚容無措地抬起眼來,繼而一下子撲在自己兒子的肩上,反而哭得更加厲害,“你姐姐如果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啊……都是我,如果我當初堅持不讓她上班,安安靜靜地留在國外,就不會出這麼多事……都是我……”

一邊的淩佳連忙拿出紙巾給她,一邊抹著眼淚,輕聲喚道,“伯母……”

“媽,別這樣說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想的應該是如何揪出幕後黑手。”歐陽徹壓下心底的雜亂私念,輕語安慰著楚容。看著手術室外熟悉的紅燈,他心中雖然也是抽疼,然而眼見的旁邊人都已經近乎崩潰,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回轉過身,沉下聲音向那幾個等候的警察問道,“事情經過是什麼樣的,能說清楚嗎?”

幾個警察是知道歐陽徹鐵血無情的名聲的,此刻不免也麵麵相覷了一眼,都有些畏懼,最後還是由其中一個像是頭頭一般的人說道,“歐先生,我們調取路口監控時發現,歐小姐的車行至街口的拐角處時放慢了車速,似乎是在看些什麼,就是在這個時候先是被一輛黑色轎車迎麵衝來,趁著她一心想要避開正對的車輛時,又有一輛麵包車從側麵衝來,將舒小姐的車直接擠壓在中間,可以看出這肯定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一場……”

話還沒說完,歐陽徹已經重重一拳擂在了牆上。那警察被嚇得一時間閉了嘴,隻看著眼前的男人身上的氣場愈發黑暗可怕,幾乎散發著毀滅一切的力量。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圍堵歐家人的車,還采取這樣的方式。歐家的人在外人眼裏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這樣好欺負了!

定了定心,歐陽徹冷冷地掃了一列警察一樣,沉聲從口中吐出兩個字,“繼續。”

迫於他的威壓氣場下,警察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這才繼續說道,“後來那兩輛車很快就從不同的方向逃竄而去,因為均沒有牌照,現在隻能通過車型在每一個路口加緊排查,唯一便是車禍過後,有一個男人通過車窗似是拿出了什麼東西,這才快速跳上一輛同夥的摩托車逃走。現在隻能通過這個人的麵龐逐一入手。請歐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說著,他們覷著歐陽徹變幻不定的麵色,一時間心裏都有些發虛。

楚容聽到此,聯想到了當時的慘狀,一時間又開始低低地抽泣,眼見得幾乎要昏厥過去。坐在一邊的淩佳連忙軟語安慰著,趁所有人不注意,那低下的眼中卻飛快地掠過一絲別樣的亮色。

沒有來得及顧上那邊的情況,歐陽徹隻是低低地哼出了一聲冷笑來,冰涼的視線逐一向他們緊張板著的麵龐浮掠而過,定定地道,“也就是說這麼久的時間,三輛車,四個人,這樣明顯的大目標,你們警察居然一條線索都沒有查到?請問你們是幹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