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指這才發現,東方不敗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而她的所作所為也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任盈盈是她的敵人,她卻願意甘願獻出自己的心為敵人解毒,而自己香消玉殞。
平一指還知道了,東方不敗這麼做,原來多是為了令狐衝,他們曾經有一段緣分,卻最終有緣無份,兩人反目。自然,平一指也猜出了黑木崖上兩人大戰的真相,並不是令狐衝打敗了東方不敗。
接下來的三個月,平一指很少再來看令狐衝和任盈盈,隻有在給任盈盈送藥調理身體的時候才露一次麵,其他時刻都不見人影,日月神教之中,也很少有人關心平一指的動向,反正他以前就很少與人來往,有教眾說最近有看見平一指好幾次出現在冰湖邊,不知道在幹嗎,也沒引起旁人的注意。
今日已近年關,此時飄起了大雪,平一指站在冰湖畔,看著紛紛揚揚下落的大雪,天地慢慢變成一片蒼茫,終歸是下雪了呢,雖然比常年晚了許多。本就寒冷的冰湖,現在已經開始封凍。
平一指拿著一壺酒,灑在還沒凍結的湖水上,自言自語的念道:“教主,天這麼冷,你在湖裏還好嗎,平一指又來看你了,教主,平一指以後可能不會來了,從今往後,遊曆天下,我平一指發誓,窮盡一生,也要為你尋得一線生機。”
鏡花水月,真真假假,一個假的故事,再怎麼美好,它也不會變成真的,終有一天,真相會浮出水麵,而假的一切都將隨風飄散。
紛紛大雪下,黑木崖很快變成了一片銀白,亭台樓閣,玉樹瓊枝,卻有幾分宮廷園林的氣氛,日月神教不愧是江湖中實力最強的門派,單看崖上這些建築,便透著非凡的大氣,在大雪之中顯得更加莊嚴。
晚上雪尤未停,一處裝飾精美的別致小樓前,一名藍衣男子正在雪中練劍,男子身長近八尺,臉上的輪廓分明,他的臉龐雖不算特別俊美,甚至還留著不短的胡須,但卻很有親和力,讓人願意靠近他,男子的年齡已有近三十歲,但眉目之間卻還透著一股少年的氣息,眼光毒辣的人便能發現,這人還是個大孩子。
他便是黑木崖上最近倍受矚目的令狐衝,此刻他已將手中長劍舞成劍花,連帶地上的雪隨著他的劍氣在地上打著旋,不過等他動作一慢,便可以看到,他手中的劍,其實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根藍色的發帶,但在男子手中,威力卻不下於一把利劍,可見藍衣男子雖然年輕,但內力也是有點造詣了。
一名綠衣女子正站在小樓前,她身材不高,麵容清秀,身穿紫色紗衣,纖腰一束,顯得身姿窈窕,女子手持一把油紙傘,站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目光一直停留在前方舞劍的男子身上。
男子又舞了片刻便停了下來,對那綠衣女子道:“盈盈,下這麼大的雪,你為何不去休息。”
“衝哥,我不怕冷的,我喜歡看你這般練劍的樣子。”原來綠衣女子正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任盈盈,她此刻笑容溫婉,輕聲細語。
“盈盈,你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在這裏受凍,這天色也不早了,不然我們早點歇息吧。”令狐衝將發帶收起,走向任盈盈,關切的說道。眼前的女子,為了他吃了不少苦頭,甚至差點丟了性命,他卻沒有照顧好她,害她至今依然身體虛弱。
“好。”任盈盈淡淡的答道,臉色沒有什麼表情,跟著令狐衝一起進了房間。她的眼中看著那條藍色發帶,微微歎了口氣,心道,神仙眷侶,看來畢竟隻是一個虛幻。
不知過了多久,令狐衝正在練劍,看著淩厲的劍氣不斷射出,將周圍的不少小草折斷,他心中有些得意,看來自己的劍法又精進了呢。他看了下,此時四周花開正豔,一片陽春三月的景象,令狐衝覺得奇怪,之前不是冬天麼,自己正在雪中練劍,盈盈看著自己,怎麼一下到了春天了,盈盈去了哪裏了?
忽然令狐衝背後悅耳的女聲傳來:“令狐衝,我來看你了。”令狐衝心裏一顫,滿懷激動的回頭,但見另一名一身紫衣黃裙的女子,正提著一個籃子,笑盈盈的看著他,正如過去她無數次上給他送飯的情景。
令狐衝認得她,她不是自己的妻子任盈盈,而是一個令天下都聞名就膽寒的人,她正是東方不敗,日出東方,唯我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