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子的味道也不太好,隻有將就將就了。”白洛川抖開棉被,鋪在床上,“這條件這麼艱苦,明天的三餐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呢?監獄的夥食好嗎?”
“應該還可以吧,”白玦回想了一些以往看過的監獄電影,還是持保留態度,“可這個監獄看上去也不怎麼現代化的樣子,還在這種地方,別抱太大希望為好。”
當天晚上其實每個人都睡得不太好,窗外的風聲太大,雪原上一馬平川,幾乎沒有任何阻擋,大風便直直地打在窗戶上和外牆上,強烈又直觀,讓人總擔心這塔會不會下一秒就被吹垮了。
再加上壁爐裏的火一直烤著,身體水分流失得太快,半夜醒過來就發現嘴唇已經幹裂了,偏偏房間裏還沒有水。
雪原的夜來得迅速,卻又漫長,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天色大亮了,白玦把司綺林久叫上,四人一塊兒出了燈塔。
一路走到那三層主樓前,剛好有火車上的乘客從那裏麵出來。
司綺叫住他:“嘿哥們兒!是在裏麵吃飯嗎?裏麵有食堂嗎?”
那人猶豫了一下,神色有些怪異,還是點點頭:“有食堂,可以吃飯。”
“有什麼其他問題嗎?”白玦看他的表情不太對勁,上前一步問。
“嘖,怎麼說呢,在這種地方這樣的情況倒也算正常,”那人臉上透出一絲惡心的表情,“隻是吃飯的時候那些囚犯也在,他們的狀態不太像......人,就是不太像我們這樣的正常人,你明白吧?”
白玦麵無表情地頷首,言簡意賅:“嗯,不人不鬼。”
“對對對......”那人皺緊了眉頭,“就是那樣,沒有生氣,需要吃飯的鬼,有點兒惡心,總之,我勸你們還是吃快些吧,那滋味兒可不太好受。”
謝過了他之後,四人走進主樓,食堂挺好找的,就在一樓。
因為事先就放低了期待,這時候看到食堂的模樣,倒還比較驚喜了。雖然不是明亮嶄新的,但也不像想象中那麼破舊,桌椅簡單幹淨,飯菜窗口後站著的是昨晚那位引路的老婆婆,三菜一湯還有肉,用鐵飯盤盛著,味道也不算太差,至少鹹淡適中,比白洛川預想的要好多了。
隻是跟剛才那人說的一樣,有帶著手銬腳鐐的囚犯也在分批進餐,他們模樣跟活人差不多,但整個人的狀態卻完全不似活人。
常年不見陽光的慘白的臉色,幾乎都能看到裏麵青色的猙獰血管,眼珠渾濁不堪,如同一潭被攪渾了的死水,透不進一絲的光。他們的肢體動作也十分僵硬,甚至有些扭曲,極其別扭,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陰冷的腐臭味。
“臥槽!這些還是人嗎?”司綺搓了搓手,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隔了幾張桌子的囚犯。
“不知道。”林久接了一句。
這些囚犯雖然狀態怪異,但行為模式卻非常有秩序感,盛飯裝盤、吃完放盤,這種秩序感倒有點像是將軍府中被陣法燒死的那些奴仆,卻又有點不一樣。
“我以前聽說過一些故事,”白洛川輕聲開口,“有的人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了,然後他的魂魄能夠驅使著已經死去的身體重複著進行生前的行為。”
“你是說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也不一定,都是猜的而已,還得找線索來看。”白洛川在食堂一角找到了些行軍用的水壺,裝了一些幹淨的水,好時不時地潤潤嘴唇。
“要不我們待會兒去問問那個老婆婆吧,說不定她可能知道一些事情。”林久提議。
“可以啊,”司綺無所謂道,“不過NPC一般不會透露太多的線索。”
吃完飯後,食堂裏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司綺走到飯菜窗口前,笑眯眯地開口:“阿婆,請問你現在是活人還是死人呐?”
身後的三個男人:“......”
林久腦袋上浮出三條黑線,咬牙切齒地小聲道:“你是不是沒睡醒?這麼隨意的嗎?”
白洛川輕輕拍了林久的肩:“不怕,有些時候是得大膽一點。”
林久:“......”
而就在這時候,這位一直麵無表情的老婆婆卻突然惆悵地歎了一口氣:“死人活人,又有什麼區別......”
聲音不大,稍不留神就錯過了。
司綺趁機又追問了一句:“那獄中的囚犯們,又是死的還是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