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被河流圍成的雪島看上去非常寬闊,占地麵積很廣,冰層厚實,中心處的灰黑色建築外觀十分老舊,鐵門緊閉,鏽跡斑斑,似乎是有些年歲了。
四人下了船,後邊也陸續有船隻抵達,等走近了才發現,這灰黑色建築是沒有鎖的,推開鐵門時有刺耳尖銳的年久未潤滑的摩擦聲。
大門推開後,跟想象中場景立馬轉換成陰森幽暗不同,走過門前的一條路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塊露天的大操場,四周用鐵絲網圍住,操場中的泥地大概是被凍久了,質地看著極其堅硬。
“這是學校嗎?還有個這麼大的操場。”林久問。
“你見過哪個學校是建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冰天雪地裏呀?”司綺搖搖頭,“滑雪劃船上學嗎?”
操場後麵是高三層的建築樓,估計是類似行政樓的功能,隻是那深灰色的斑駁外牆與荒涼的雪景互相映襯,也太應景了些。
“我們去那樓裏瞧瞧吧。”白玦說。
懶得繞路,他們直接從操場中間的網門裏穿進去,踏上操場的泥巴路。
果然,一踏上去就感覺那泥地被凍得實實的,凹凸不平,但跟石塊一樣堅硬。
四人橫穿過操場,從另一邊的網門中出去,就到了三層建築前。
這裏似乎是建築的側麵,隻有一扇矮小的門,在白玦準備伸手將它打開的時候,身邊卻突然傳來一絲陰涼的風。
他側過一點頭去看,卻猝不及防差點喊出聲來。
身旁的白洛川飛快地攬著他的腰後退了兩步。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們身側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老態龍鍾的婆婆。
簡直防不勝防,白玦心跳都漏了一拍,差點就祭出了雙刀,所有人都屏息不敢突然說話,但站定後卻發現這老婆婆完全沒有攻擊他們的打算。
老婆婆穿著粗布麻衣,身形佝僂,頭發花白稀疏,臉上溝壑縱橫,一雙眼睛古井無波,仿佛經曆過所有的大風大浪,什麼水滲進去都泛不起漣漪,勾不起波瀾。
她提著一盞深山徒步旅行常備的油燈,看著他們一群人,緩緩開口,聲音喑啞,跟那扇門一樣,像是多年未曾說過話一般。
“......雪原入夜早,各位請跟我去塔中休息。”
其他人不敢多言,在老婆婆轉身後便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沿著建築往前走。
沒過多久,他們走到了三層建築的正麵,建築正門邊赫然寫著‘雪島監獄’幾個字。
“居然是一所監獄......”白洛川小聲喃喃道。
“所以那操場大概是給犯人們放風用的?”
“關在這些地方的犯人怕都是些死囚吧,窮凶極惡的那種。”
“怕什麼,窮凶極惡的肯定都帶著手銬腳鐐呢,這你都打不過?”
“......”
竊竊私語間,前方的老婆婆突然出聲:“到了。”
白玦抬眼一看,麵前是一座燈塔的樣子,最頂上閃著暖黃的光,估計是在燒火,燈塔大概有五六層樓高,由石磚堆砌而成,下寬上窄的柱形,外側的石磚經過風吹日曬,呈現出一種風化的古舊色彩來。
“請在裏麵自行挑選房間居住。”老婆婆說完這句話,就提著燈,一個人重新往操場樓那邊走了,留下一群人麵麵相覷。
白洛川歎了口氣:“走吧,在這兒站著也沒用,先去看看房間。”
這石磚似乎有良好的阻礙寒風的功效,進了燈塔裏麵之後,便立刻感覺沒那麼冷了。
第一層有三間小屋,石梯是旋轉往上的,沒有護欄,牆壁上鑿了地方放油燈,顯得不那麼暗,越往上空間越小,四層和五層都隻有一間屋子,再往上就是四麵透風的塔台了。
白玦四人挑選了第三層,第三層剛好隻有兩個房間,房間也不算太窄。
如同那位老婆婆的說的,雪原上入夜很早,他們剛到時還是大亮的天色,此刻從房間唯一的小窗戶望出去,天空卻開始迅速地暗下來了。
“這座燈塔好像是在監獄圍牆的邊緣處。”白玦說。
“嗯,應該是建來有類似於瞭望台的作用,這個位置爬到燈塔最頂上望出去的話,大概可以看見監獄的全貌。”白洛川說。
沒過多長時間,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冷風呼呼地吹,刮在窗戶上啪啪地響。
房間裏有壁爐和木材,火苗燃旺了之後,整個房間都暖烘烘的,倒是沒有什麼濕氣,隻是長久地不住人,味兒有些不太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