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燒話裏有話。
翟司然卻隻是一笑而過,沉默幾秒後才慢悠悠的起身,低頭俯瞰麵前矮自己一個頭的女人,不得不承認,陸燒的眼睛裏仿佛淬滿了星河宇宙,明亮而深邃,讓人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他嘴角邪魅之意漸漸漫起,說道:“唯一的也未必是好的,不是嗎?”
她往後退了一步,避開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古龍水味道,表情淡然:“你總是有千萬種理由為自己所做過的事買單。”
“我隻是在闡述事實。”
她即刻添了一句:“而且還理直氣壯。”
“因為這就是商人。”
他自信而冷傲,渾身充斥著上流社會的大鱷氣勢。
陸燒卻是冷笑,眸子一凝,抓住他的話往下問:“所以任何事情在你眼裏,都是生意?”
話題似乎有些偏了,可本質內容還是在一個點位上,且對於這個問題,翟司然的眼神忽然沉了幾分,表情嚴肅,糾正她的話:“不是生意,而是投資,因為隻有投資才有贏有輸。”
二人的對話像極了一場辯論賽,分要區別出個輸贏來。
翟司然的話沒有半點毛病,如果說人生是生意,倒不如說更像是投資,因為誰也把握不了輸贏。
可陸燒在聽到他這番話後不禁冷笑一聲,因為兩年前,她就是他手裏的一個投資項目,隻是她不惜一切逃跑中海,讓他嚐試了投資失敗的滋味,因此,他發怒了!為了重新贏回這場投資的本金,所以才會千方百計的將她控製在身邊,甚至不惜高價收購D&M也在所不惜,目的,就是要贏!
她太了解這個男人了!
所以,當翟司然在廣南說出“陸燒,讓我好好愛你一次吧”的時候,她隻是覺得心痛,並不感動,因為,她根本不相信這當中會有愛情、有感情。
有的,隻是輸和贏!
或許,翟司然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隻是打著愛她的旗幟在追回“本金”罷了。
她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辯論,避開話題:“我沒興趣跟你開辯論賽,看你起色不錯,應該能出院了,既然周安沒空,我會叫我司機來接你。”
豈料,翟司然突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上貼去。
“呃?”
“可是我心痛,恐怕是大病。”
炙熱的體溫傳到她掌心上,暖暖的,麻麻的,還能清楚的感受到病號服下的心跳聲,她的心似乎也伴隨對方的心跳聲而愈演愈烈。
那正是她最害怕的感覺!
害怕自己會再次情不自禁的陷進去,然後原諒他。
不!
她立刻有了排斥的反應,將手抽回:“我不是醫生,看不了你的病。”
他轉身坐到輪椅上,如坐龍椅一般:“那現在就送我去找醫生。”
陸燒額間冒汗,心中無奈,隻能推他先回病房。
綁在輪椅上的那隻粉紅色氣球仍在風中輕輕搖曳,她看著那隻氣球迎著陽光,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紗,輕綿柔軟,虛虛實實,不知為何,剛才所有的戾氣也都掃去了一半。
回到病房,醫生過來給翟司然檢查一通,卻愣是一點毛病也沒找到,將聽診器往脖子上一掛,說:“翟先生,你的心髒很好,沒有任何問題,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