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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璋乍一進來的時候,菜還隻上了兩道,花生也沒在吃了,酒倒是有一小壇,白景丞愜意地端著酒杯小啜,還特意給溫冬晚也倒了一杯,正使出渾身解數哄她一起喝酒。
門一響,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去,就見門口杵著一個人,渾身散發著冷冷的氣息,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就是目光有些冷厲。
酒壇子敞開著,一股醇香的酒味彌漫在空氣中。
兩人愣愣地還沒反應過來,顧問璋便看著她麵前碧色的小巧酒杯,頗有些警告意味地皺了下眉,道:“喝酒?”
溫冬晚對於他的出現很是驚喜,眨了眨眼道:“我沒喝呀。”
“誒?王爺,好巧啊。”白景丞忙利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顧問璋掃了一眼,走到她邊上,卻是衝著白景丞道:“你帶她來喝酒的?”
白景丞感受到他語氣裏的涼意,忙擺了擺手道:“不是不是,就是吃個飯。晚晚這麼乖怎麼可能喝酒嘛。”
顧問璋臉色不善地看了那壇酒一眼,便拉著人直接走了。
臨走溫冬晚還回頭想同他說聲再見,就覺得手腕被人用力扯了一下,人就已經跟著出去了。
白景丞鬱悶地喝了一口,又吃了兩顆花生米,才含糊地嘟囔道:“……這比我爹管得還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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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也在這裏吃飯嗎?”溫冬晚好奇地問道。
“嗯。”
顧問璋這才鬆開她的手,帶著她去了自己的包間,絲毫沒有要避諱的意思。
他讓溫冬晚坐在自己邊上,待看見桌上的東西都被收起來了,便看了對麵男子一眼。
男子又撐起了頭,一副懶散的樣子,對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便盯著溫冬晚看。
溫冬晚從進門起便注意著這個人,見他看著自己,便也疑惑地看回去。
顧問璋敲了敲桌,冷眼看他,道:“晚晚,這是官予城。”
“你好。”溫冬晚聽到他的名字明顯頓了一下,才低了低頭道。
對麵官予城還在等著他介紹人,誰想顧問璋根本不理他,隻另拿了備用的碗筷,推到她麵前,道:“餓了就吃一點,菜不喜歡的話便叫小二過來。”
官予城眼裏便露出一些深沉的暗影,起起浮浮,其實不需顧問璋介紹他也能猜到這是誰,畢竟溫三小姐和坤王爺的事凡是呆過晉安城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隻是護成這樣,連介紹給他都不肯,這是他意料之外的……以後會不會變成他們路上的阻礙呢?畢竟成大事者,豈能有軟肋?
官予城心下權衡,也專心吃起飯來,仿佛這隻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聚會。
吃完飯,官予城便自行先離開了。顧問璋看著她擦嘴淨手,收拾妥當後,才起身準備回府。
“官予城是朋友嗎?”身後傳來軟軟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吃飽後的滿足感。
顧問璋等了等她,並肩往外走,王府的車就在門口等著。
“嗯,基本是了。”顧問璋知道她說的朋友當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而是同站在共同敵人的對立麵的那種朋友。
“他是不是長住晉安?至少近幾年一直都待在這裏?”
顧問璋點了點頭,道:“你看出來了?”
溫冬晚眉間有些說不出的情緒,驚疑道:“就是覺得他眼熟,我想我定是在城中常常見到他,隻是我竟然不知道還有官予城這個人。”
顧問璋扶著她上車,對於他們共乘一輛車的事,旁人早已見怪不怪了。
“他身份特殊,平常其實晉安都跑遍了,但一般不以真實身份示人。”顧問璋淡淡地道,也沒說到底特殊在哪裏。
溫冬晚隨口道:“那日在你府上的也是他?”
顧問璋這才露出一點驚訝,道:“你看見了?”
“嗯。”溫冬晚點了點頭,蹙起眉又問,“那會不會有其他人也看到了?”
顧問璋想起今早家仆傳的話,除了晚晚邀他遊湖,便就是蕭家那個大小姐。
他思緒不定,平燕侯是皇帝親封的一品軍侯,手上的權勢自是不必細說的……
溫冬晚見他想事去了,自己反倒幹坐著無聊起來,便不由得想起一件事。
官予城這個名字,到底在哪裏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