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洋,還沒睡吧?”是二大伯的聲音。我立刻從床上爬起來,起身打開了門。
二大伯披著一件外套,背著手徑直走進了我的房間,臉色陰沉。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支吾道:“馬上就睡了!”
“你幹脆先別睡了,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說。”二大伯命令道,“你跟我來一趟。”
說著二大伯緩緩地走下了樓梯,我疑惑地緊跟在他身後。我們徑直來到一樓最靠裏的那間房間,這座房間裏擱置著一些夜祭所需要的道具。二大伯推開房門,鄭重說道:“誌洋,這是守陵人最後的秘密了,你知道這些之後,守陵人對於你來說就再沒有秘密可言了。”
“嗯。”我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跟著二大伯走進了房間。房間並不大,空氣中彌漫著灰塵的味道。二大伯在牆角輕輕地按動了一下,桌子下麵竟然“吱扭”一聲動了起來,之後一個密道出現在了我麵前。我不可思議地望著二大伯,二大伯卻麵無表情地向密道走去。
密道不是很寬,隻能容得下一個人勉強通過。沒走幾步,我們便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大廳。二大伯在牆壁上尋找了一下,隨著“啪”的一聲,幾盞燈亮了起來。我睜圓了眼睛,隻見這個大廳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兩米多高,由十幾根石柱子支撐著,大廳四周還隔斷出數十個小小的石室。
而最惹眼的便數大廳正中央的那個巨大的墨跡符號了。這個符號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誌洋,”二大伯站在大廳的中央說道,“你看見前麵的那個符號了嗎?”
我點了點頭。二大伯虔誠地說道:“這是一個組織的符號,這個組織叫做禁陰軍。”
禁陰軍?這幾個字曾在閆宗武的那幾頁紙中提到過。
“禁陰軍是在皇帝的密令之下組建而成的,組織僅僅一百多人,但每個人都身懷絕技。作為一個秘密組織,禁陰軍很特別,他們完全聽命於皇帝,所有的行動指令都直接來自皇帝。為了保證組織的秘密性,這個組織的軍費全部來源於地方富紳。地方富紳以贈與的形式將錢送給皇帝,然後皇帝會秘密地將這些錢下發給禁陰軍。因此,從戶部的支出上根本查不到這支部隊的存在。”
“而禁陰軍的將軍是由守陵人世代接任的。直到清朝覆滅,禁陰軍還一直存在著,可是它卻在民國時遭到了滅頂之災。因為在清朝覆滅之後,民間一直流有關於財寶的傳言。這些傳言之中還流傳著一支不為人知的部隊,那便是禁陰軍。於是,很多人開始明察暗訪禁陰軍的來龍去脈,軍統頭子戴笠便是其中之一。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禁陰軍終於暴露了。特務們闖進了這裏,也就是禁陰軍的總部。可是他們並沒有找到傳說中的那些寶物。他們在這裏屠殺了禁陰軍所有的士兵,並把當時的守陵人軟禁在了這裏。”二大伯狠狠地咬了咬牙。
“原來如此!”我長出一口氣。我緩緩向其中的一個石室走去,隻見那些石室上寫著諸如“毛主席萬歲”之類的標語。
“文革期間,這裏便成了造反派的刑訊室。後來,他們又將這裏改造成了關押政治犯的地方。”說著,二大伯帶著我來到一個石室之中,指著上麵的字問道,“這些字你覺得熟悉嗎?”
我凝望著上麵的那些字,竟然和李昭在臨死前寫在樹皮上的字一模一樣。我慌忙點了點頭:“這些字是誰寫的?”
“唐氏忠。”二大伯頓了頓說道,“就是唐糖的爺爺。”
“唐糖的爺爺也來過這裏?”我不可思議地說道。
“嗯。唐糖的爺爺曾是某大學著名的曆史學者,可是造反派卻給他扣上了一頂反動學術權威的帽子。於是,他被下放到農村參加貧下中農再教育。他機緣巧合地被下放到了咱們這個村子,當時你爺爺是村子的村長。這個從京城來的老人學問頗高,你爺爺私下裏對他特別照顧,也懇求他偷偷教我們幾個人學字。”二大伯說著點上了一根煙。
“他當時就住在這個屋子裏。一天夜裏,他忽然找到了你爺爺,手裏還拿出一塊木牌,那塊木牌上寫著他的名字。你爺爺看了下那塊牌子,當下愣住了。他告訴你爺爺說,這是他們家傳下來的木牌。直到那時你爺爺才知道,雖然禁陰軍遭遇了滅頂之災,可是依然有血脈流傳著。為了保密起見,禁陰軍的成員身份都是世襲的。”二大伯平靜地說道,“可是後來你爺爺便被舉報了,因為這方圓百裏都是前清皇帝給閆氏的皇封地,你爺爺也被打成了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