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苑裏死氣沉沉的。
連那幾株臘梅也沒人打理,長得亂七八糟。
蕭鉞皺眉,有些不悅。
他還記得當初那女人進門時是怎樣胡攪蠻纏的種了這幾株臘梅,卻沒想到就是這樣對待的。
果然是隻能聽聽而已,那女人的話,幾分是真的?他抬腳,帶著不耐走進去。
沒有人來迎接,他推開門,依舊死氣沉沉,或者說,更加的死氣沉沉。
那個丫鬟呢?不是留了個丫鬟看護她,怎麼沒人在?蕭鉞越加的生氣,直接邁步向裏,因為覺得房間內憋悶,連門也不關,敞開著。
轉過一架屏風,塌上,女人沉沉睡著。
他擰眉,咳了幾聲,走路也加重了腳步,但那女人還在睡著。
懷了孕的女人都是這樣嗎?站在幾米外看她,似乎,也不都是這樣的。
至少跟別人相比,她懷孕反而更瘦了,襯得鼓起來的肚子像球,越發醜陋。
不想再看,轉身出去。
柳兒喜滋滋拿了盞花燈進來,看到他,嚇得將花燈往身後一藏,跪了下去:“王爺。”
他頓住腳,瞥了幾眼那花燈。
因為眼力很好,所以,一眼便看到了其上的字:“今日陳三願,一願君千歲,二願妾長安,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心驀地,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些微的疼,些微的澀,想要細細品味,卻很快又不見了。
蕭鉞俯身拿過那花燈:“是王妃寫的?”
柳兒點點頭。
也不算是假話,哪年王妃放的花燈上不是這幾句?王妃就是太傻了,這麼多年在背後做的事,一件都不給王爺看見。
蕭鉞拿著燈的手遲疑一瞬,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在書房忙了許久,再抬頭,已經是入夜。
外頭,有人輕輕叩了叩門:“王爺,溫側妃請您過去。”
他頓了頓,想到她前不久才沒了孩子,便起身推門出來。
*芙蓉苑裏。
沈宴麵色冷漠,看著麵前的溫良,聽著她嘴中說出的話。
“沈姐姐,你當真給我下毒了嗎?”
“我明明沒中毒,姐姐卻承認了,咯咯,為什麼?為了保護你肚子裏的孩子?”
她說著,上前一步,手撫在沈宴隆起的肚皮上:“這,就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呢?真是可惜,今晚……它就要沒了。”
第一個孩子?沈宴臉色劇變,看著麵前的女人:“溫良,你沒懷孕?你、到底想做什麼?”
看到她終於變了臉色,溫良顯得有些高興。
她最是討厭沈宴的平靜淡然,現在,終於也能看到她這樣。
“做什麼?應該是我問姐姐你啊!姐姐你……想做什麼?!”
笑容越發詭異。
什麼意思?沈宴還未回神,但緊接著,“噗通”一聲傳來,麵前,已經沒了溫良的影子。
“啊!”L.Z.‘小.說.群.獨.家.整.理,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來人呐,溫側妃被人推下水了!”
“快來人呐!”
“蕭王妃將溫側妃推下水了!”
似乎隻是眨眼間,哭嚎聲,喊叫聲,沈宴看著自己的手。
她離溫良最近,可,卻沒有推她。
溫良是自己跳下去的!為了陷害她,溫良故意跳下去的!沈宴想笑,但身子卻從後被人猛地踹開,一個身影緊接著閃過,“噗通”又是一聲。
“王爺!”L,.Z.小.說.群.獨.家.整.理,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阿蕭……救我……”
沈宴被重重踹在地上,後心一陣疼痛,肚子太大,她爬不起來。
身邊丫鬟仆婦匆匆,似乎誰也沒看到她,誰也沒來扶她,一隻腳,又一隻腳,從她手上腳踝上踩過……她捂著肚子,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但就在這時,一隻腳,落在了她的上方,對準的,是她的肚子!不!沈宴驚懼地瞪大眼,因為過於驚顫,連聲音都沒能喊出來。
腳落下,重重地。
骨肉撕裂,沈宴的身下頓時湧出大片的血來……孩子、孩子!她的孩子!她伸手,想捂住下身那些不斷流出來的血,紅色的,黏熱的,染了她一手,她捂著,想要再將那些血塞回去……混亂間,蕭鉞已經將溫良從池子裏帶出來。
他身上的外袍脫了,裹在溫良的身上。
場麵安靜下來,眾人,似乎這時才看到地上的沈宴。
狼狽的、滿手、滿身都是血的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