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皺了皺眉,‘啪’將梁雨宸推開,冷冷告戒她,“你最好想清楚,否則,我還會來找你。走……”

待他們匆忙離開後,她才鬆下一口氣。可心頭卻沉進一顆巨石,沉甸甸的,壓的她不得不正視。

北辰冥,找的人,是她嗎?

他跟她之間,也有什麼發生嗎?

突然發現,他跟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拒絕離開,是因為她不習慣妥協,不是否認他跟她之間的距離。那不是牆與簷的距離,而是天與地的距離……

伸手綁起了頭發,用那隻綠蕾絲發箍。望著踩滿隱形腳印的客廳,她緩緩對著門外說,“你進來吧!”

不須臾,喬子軒便從門後走了出來。握在手裏的手機,還在響著警鈴,“堂嫂,你還是那麼好眼力。藏的這麼隱蔽,都被你發現了。”

“跟我出去。”

“呃?”

梁雨宸忽然抓起他,走出門去,“陪我一會兒……”

“哦。”

喬子軒倒很是配合,陪她走進夜色,穿梭於霓虹燈下,一起進了Star。坐在吧台邊,梁雨宸一口酒沒動,隻是微微望著杯口,“小東西,世上有沒有一種水,喝了能讓人醉?”

喬子軒皺了皺眉,從吧台邊,端過去一杯,“這個!”

梁雨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喬子軒看著她的側麵,陪坐在那裏,獨自喝酒。他知道,她是為誰煩。半響,他趴在台上,抬眼看著她,“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是喜歡上那個男人了。可我堂哥怎麼辦,你真要嫁給他?”

“我不知道……”

對於感情,她是個笨蛋。她沒戀過,也沒愛過,更不懂該怎麼做。沒人教她,該怎麼對待複雜的感情。沒人教她,麵對這樣的開始,該怎麼結局?

“其實堂哥,很可憐。從六歲開始,叔叔就死了。為了嬸子,他很小開始,就不會喊疼喊難過。小朋友欺負他,他躲起來哭。長大了,身邊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為了嬸子,他隻有努力,努力,不停地努力。流血了,笑著。溺水了,笑著。被背叛了,還是笑著。不管什麼時候,他都強忍著寂寞笑著。所以,他總是笑靨如花,即使那是假笑,可他已經習慣了不去相信。宛兒,是唯一一個,一直在堂哥身邊的女人。唯一一個,讓他感到不寂寞的女人。可是,他結婚的那天,宛兒不見了,她流產了,他失去了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跟堂嫂結婚以後,他一直催眠著自己,狠狠報複你,傷害他自己。等他在你身上,學會最初的單純,學會相信時,你又背叛了他……”

聽著喬子軒的話,梁雨宸趴在吧台上,漸漸閉上了眼睛。

酒吧裏的音樂還在響著,一個男人趁夜走了進來。喬子軒喊著,“堂哥,這裏。”

喬晟燁走了過去,看著倒在那裏的梁雨宸,蹙起濃密雙眉,“喬子軒,你對她做了什麼?”

“沒什麼,隻是水裏下了點藥。”

“什麼藥?”

“春……呃,藥……”喬子軒笑眯眯地說著,指了指她手裏的杯子,一臉的無辜……

“喬子軒!!!”

喬晟燁用力念出那三個字,在喧囂的酒吧中,磁性森冷的聲音震蕩了西北角。可惜喬子軒,隻是隨意端著酒杯,大膽坐在吧台邊,調製著兩杯酒。柳黛的眉上挑,瞟了瞟,揚起無害的訕笑,嘴毒地說,“堂哥,這都是為了你。不施點小手段,你就眼睜睜看著她變成破鞋,你變成白癡吧!”

看著喬晟燁那危險殘嗜的目光,喬子軒微微正色。放下杯子,舔著下唇,目光悠遠幽沉地望向梁雨宸,手順勢覆上她脊背。“你不要她,那就我來要,但堂哥,你可別後悔!”

話落,喬子軒的手,沿著她背後,向腰間扳攬……

半響,喬晟燁才推開喬子軒,脫下米白色西服外套,輕蓋在梁雨宸身上。看著她歪歪斜斜,任宰任割的模樣,喬晟燁濃密雙眉微微蹙起來。

他記得他警告過她,不準她再來這種地方,可她還是把自己變成了一攤爛泥……

梁雨宸,他不該管這個女人。他說的每句話,都被她當成毒,當成穿腸的藥。她從來都沒聽過他……半句話。

他該任由她睡死在這裏,滿足那些虎視耽耽的豺狼。他該讓她為自己的執拗,付出慘重的代價。他該讓這個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女人,嚐嚐失去孩子,失去清白,失去驕傲,什麼都失去的滋味。

可無論心底的話有多狠,眸底嗜血的光芒有多寒,抿住薄唇的弧度有多無情。看著擰眉蜷縮的樣子,看著她的頭,緩緩歪下吧台。喬晟燁還是,把它小心翼翼撥向了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