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宸。”喬晟燁低吼一聲,轉身大步走去浴室。擰開噴頭,衝起了冷水澡……
聽著浴室裏嘩嘩的水聲,他獨自靠在牆麵上。仰起頭,讓噴頭裏淌下的水,用力地淋著他的臉。讓水珠狠狠拍打他細如美瓷的肌膚,讓那張動人的臉,在凍結皮骨的水中,一點點變得麻木。
不是他不想要,也不是他驕傲。隻是他不想看到,那一晚,她倔強流下的淚。他知道,她不愛他。他知道,她恨不得他消失,恨不得他立刻死去。他知道,他愛的人,卻不愛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他。
他恨她,恨她那麼狠心,恨她每次不等他開口,就已經把他撕碎。他恨她,每天每夜,每分每秒都在恨。可他不想她哭,不想她流淚,不想她像他一樣、可憐……
喬晟燁,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問著自己,一遍遍地,可最後,水聲總是淹沒了一切。隻剩下他瞪大雙眸,眼底比月色更落寞……
……
第二天早晨,梁雨宸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徐徐小風吹的窗簾探頭探腦,窗邊的花散著清香,遠處古老的鍾聲敲響,水杯折射的光,絲絲縷縷灑落床褥,輕撫的絲綢般的被麵愈發溫暖。
‘咯吱……’
徐媽推門進來,瞟了眼梁雨宸,嘴角掛著曖昧的笑。還是像從前一樣,把窗簾綁起,回頭問,“夫人,你醒了?”
梁雨宸伸了個懶腰,環顧四周,再低頭盯著身上這件男式襯衫。靠向身後的枕頭上,手指按著太陽穴,她滿眸狐疑,“徐媽,我怎麼會睡在這兒?”
“少爺給您抱回來的呀!”
“他把我抱回來?”
“沒錯,夫人喝醉了,少爺大晚上把你抱到這裏的。”
“我喝醉了?”
梁雨宸納悶,她昨晚,似乎是一滴酒都沒沾。難道,難道是喬子軒那杯水有問題?梁雨宸再次低眉,疑惑看著這件還殘餘他身上淡淡煙草味的大襯衫。再扯開領口,瞥了瞥裏邊光景,兩旁的太陽穴跟著微微作痛。
“聽說是爛醉如泥,少爺在房裏守了你一晚上。”
“是嗎?”
她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仿佛做了場噩夢,夢醒了,記憶卻自動刪除。隻依稀感覺,發生了點什麼。摸著脖子的手,有少許逗留,像殘餘著什麼痕跡。可仔細端倪,卻隻是一片滾紅的雪肌……
“夫人,少爺昨晚……”
“昨晚什麼?”
“昨晚,是不是跟你重歸於好了?”徐媽更是曖昧地看著她,好象想盯出什麼來。可惜梁雨宸,卻滿麵問號,渾然不覺。
“少爺可是呆房裏一晚都沒出來過。除了半夜時,洗了澡,一直在房裏陪著夫人來著!”徐媽話裏話外,都在熱心地暗示著她,喬晟燁,昨晚跟她,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是整整的一夜……
梁雨宸聽了,有些冷淡。隻是趁徐媽轉身時,偷偷翻了翻被子。拉到鼻下,嗅了嗅,確實還殘留他的味道。
喬晟燁——
“其實這夫妻間,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合,鬧到法院又後悔!”徐媽剛一回頭,梁雨宸‘啪’鬆開被角,立刻聚起冷漠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