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芷晴似乎是在斟酌著說話的模樣,有些歎息的說道:“有一日微臣路過丞相府,確實是見到有不少人圍在丞相府門口,對這位三小姐的評價,也確實不太好聽。”
向芷晴是惠帝身邊的女官,一向得惠帝青睞,如今她也站出來力證,說這位三小姐名聲不好,一時之間在場的人看向夏傲雪的目光,就多了幾分鄙夷和不屑。
宣承瑋更是按奈不住怒火,半個身子已經站了起來,卻被魏皇後用目光阻止了,他自然明白魏皇後的意思,此刻若是自己為她強出頭,隻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想到這,宣承瑋隻好將怒火壓了下去。
北秋珊看到惠帝並未發怒的樣子,繼續說道:“而且,姐姐對長姐和嫡母不甚尊敬,還經常惹的父親生氣。”
北秋珊眼角瞟了夏傲雪一眼,看她有恃無恐的樣子,心裏更是恨的咬牙切齒。
惠帝似吃驚般的看向北丞相,帶著疑惑問道:“北愛卿,果真有這事嗎?”
北丞相聽到宣帝問自己,忙從自己小桌前走出,躬身站在宣帝麵前,此時麵前這番景象,早就將一切了然於心的惠帝故意這般問自己,用意不言而喻。若是自己承認這惜時確實有北秋珊所說的言行,那就是駁了惠帝的麵子,說他識人不清,這罪責如何擔待的起?
北丞相心裏幾分苦笑,麵上卻似有些尷尬,仿佛家醜被人識破一般,訕訕笑道:“回皇上,夫妻間都會有磕磕碰碰的,父女間自然也會有。小女惜時性情耿直,且多有不尋常的見解,和老夫時不時有些拌嘴,那不過是父女之間的另一種溝通罷了。”
“父親……”那頭北秋珊不由呼出聲音,自己費盡心思在今日宴會上,讓眾人對這賤人心生鄙夷,卻不想自己父親竟這般維護那賤人。
“啊哦。”北秋珊還想說什麼,嘴巴一張開,卻是痛的一聲悶哼,一旁二太太馮氏情急之下緊緊握住北秋珊的手腕,硬是將她剩下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科瑪汗王爺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反而問道:“不知這三小姐哪裏做的不好,竟會有這樣的名聲?空穴不來風,不是自身真有問題,那便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這……”科瑪汗王爺這一問,躊躇之間北丞相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好了好了。”蘭妃衝眾人笑道,“不過是封了秀儀小姐而已,何苦爭論這麼久,壞了大家的性質呢。今兒的主角,可是皇後娘娘呢。”蘭妃這般說著,轉而笑著半跪了下來,“皇上,既然口諭已下,再收回自然是萬萬不可的,不過若這位三小姐名聲倘若真的如他人所說這麼不堪,皇上再加倍懲罰惜時,不是更好?”蘭妃性子直爽率真,這番話倒也說到了惠帝心裏去。
惠帝讚賞地點點頭,這一點頭,自然就是肯定了夏傲雪這秀儀小姐的賞賜,更是讓北安容等人恨紅了眼。
惠帝朗聲笑道:“公主覺得秀儀小姐這封號,可還算滿意?”
琪琪格不懂秀儀小姐具體是什麼樣的封號,但看聶采青微笑的樣子,而北安容一臉仇恨的樣子,就知道肯定不差,當下笑著說道:“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這一插曲過後,宴廳又是言笑晏晏,歌舞升平,之前的劍拔弩張似乎早已煙消雲散。而向芷晴卻覺得心裏分外焦躁,借口身子不適,早早地就離開了宴會廳,回了自己在皇宮的休息處。
向芷晴一進淩霄殿,宮女上前侍奉都被她一一打發下去了。剛推開自己的房門,便看到房中一人,背脊挺直的坐在圓桌邊,清淡的月光下,那人隻是一直坐著,不曾有任何動作,也不曾有任何表情。
向芷晴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不由冷哼一聲:“你倒是清閑,宴會還在進行,怎的有空來這裏?”
那人正是十一殿下,宣承瑋。
此刻他也淡淡的回道:“一片虛假的歌舞升平,看了有何意思。”
“你難道不是隻為了看她嗎?”向芷晴臉上帶著點嘲諷,“我可是看你一晚上那眼神都在某處飄啊飄。”
容亦寒卻是不接她的話,反問道:“你知道我來何意,不必拿惜時做借口轉移話題。”
向芷晴嘴角含著一絲冷意:“你什麼時候對一個女子如此在意了?”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但你最好不要動她。”是的,向芷晴對夏傲雪露出的那一絲殺機,還是被宣承瑋看到了,他也很清楚向芷晴的手段,若真想要一個人死,她可以有一千種不著痕跡的方法。這也是今晚為什麼他要冒險來這淩霄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