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的丞相府卻是十分苦惱,因為最近丞相府鬧鬼了。

自前幾日馮氏夜起在自己院子裏看到鬼後就變得神神叨叨,恍恍惚惚的,動不動就摔花瓶砸瓷杯,鬧的後院不得安寧。

這一夜,屋外風聲大起,樹葉嘩嘩而落,甚至樹枝都被風吹的折斷了,風聲過後,一切又恢複於平靜。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緩緩出現在後院假山邊,這人影看起來十分可怕,遠遠望去,竟是有兩個頭,一個在脖子上,一個脖子邊,還有那又紅又長的舌頭,和那黑白無常的舌頭如出一轍,走路悄無聲息,一路走到了馮氏的房間,一抬手間房間的那扇大窗戶就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呼呼作響的寒風直穿裏屋。

原本在呼呼睡夢中的張媽,被這穿堂冷風一吹頓時醒了過來,迷糊著雙眼正準備去關窗,卻捂著嘴巴差點尖叫出聲。

鬼!

鬼又來了!天哪,這世上真有這麼恐怖的鬼!張媽開始全身發顫了,緊跟著竟是直接嚇暈了過去。

“咯吱”一聲,那鬼推門進入了馮氏的房間,馮氏房間裏的燭火一直沒有滅,那鬼的樣子在燭火映射下,顯得更加恐怖!

許是感覺到氣氛不對,本就因著最近鬧鬼的事而睡眠不好的馮氏倏然睜開眼,入眼處就是鬼的模樣,嚇的頓時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躲在床被下語無倫次道:“你……你走開……不要來找我……”

那鬼又朝著床走近一步,聲音聽起來十分嘶啞暗沉,好似那鐵匠裏磨鐵的拉風箱一般:“你將我害得好慘~”

“你是誰?”

“孫大夫。”

“啊~不是我殺的你,不是我殺的。”馮氏麵如死灰,“是張媽殺的你,你要找,就……就找她。”

“她說是你指使的,我要你償命。”那鬼又靠近一步,似乎整個都壓在了床榻上。

馮氏隻覺得背上重量越來越重,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甚至都被嚇的腿間一陣濕意,竟是尿失禁了。

“我被你害得好苦~中毒而死又刷下山崖,麵目全非下了地獄,頭都找不到,隻好隨意找了刻牛頭安上。閻王說隻要我讓殺人凶手償命,我就能找回我的頭,還能投個好胎。你現在就償命吧~”

“不是我殺的,你快去找張媽,是她殺的,就是她~張媽~”

屋外似乎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隨即是“撲通”一聲,然後又悄無聲息了。

那鬼咯咯的笑了起來:“你看,張媽迫不及待去閻王那報道了,那滾燙的油鍋,火熱的火海,燒的皮膚焦黃焦黃的,真香啊~”

“啊~”隨著一聲慘叫,馮氏徑自昏了過去。

那鬼掀開被子看到昏過去的馮氏,笑道:“虧心事做都多了,這麼怕鬼。”那鬼心情十分舒暢,一路“飄”回了後院。

回了後院進了屋子,那鬼將自己身上穿的那件寬大衣袍解開,隻見他不過是正常女子的身量,脖子處之所以看起來有兩個頭,是因為還綁了個繡花球,而那條又長又紅的舌頭,卻是一條硬質的紅棉布,做成了舌頭的樣子,栩栩如生。

“小姐,馮氏嚇的昏過去了。”綠波將卸下來的東西裝在一個包袱裏,“明日我將這些東西處理掉。”

“記得千萬小心。”

“小姐你可真聰明,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呢。”綠波口幹舌燥,將麵前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

“平生不作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夏傲雪笑著說道,“就是沒想到馮氏膽子這麼小。”上次北安容和北秋珊聯合向芷晴在惠帝麵前誣告自己身子不幹淨還有了孩子,若不是這段時間被其他事情幹擾了,豈能任由她們逍遙到現在?那一日自己問馮氏,孫大夫的死還記得嗎?瞧她那心虛害怕的模樣,可不得好好利用一番?

第二日一早,馮氏院子裏的廚娘就在水井裏發現了張媽的屍體。王福帶人將張媽屍體打上來的時候,因為被井水泡了半夜,整個身子都腫脹蒼白,還瞪著大大的雙眼,嘴巴也是長的大大的,裏麵還有一些水井壁上的青苔。

馮氏聽聞披著外衣就趕了過來,卻在看見張媽屍體的時候一個不穩直接朝前摔了下去,整個身子都撲倒在張媽身上,正對上張媽那瞪著極大的眼睛。

“鬼啊~”馮氏這樣一聲大叫後,整個身子不自己的顫抖起來,拚命的環顧四周,“鬼還在,鬼還在。”

北丞相和祁氏紛紛聞訊而來,特別是看到馮氏現在這模樣,北丞相眉頭緊蹙,厲聲對她身邊的婢女說道:“還不趕緊扶二太太回房間梳妝打扮?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