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載著兩人走了幾圈後,夏傲雪和宣承希下了馬並肩而走,太陽逐漸西下,餘輝灑在宣承希側臉上,卻讓原本冷冽的臉多了幾分柔和,隻聽他柔聲問道,“不知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夏傲雪搖搖頭:“距離年關了事情也多,不過最大的事情莫過於北安容嫁給太子了。現在太子在北方處理雪災之事,大都他自然是鞭長莫及,之前那謠言因為十一殿下的緣故反而淡了下去,也是時候溫故而知新了。”

“年終的祭祀大典是重要之事,如果這中間出了什麼差池,倒是太子的無能和疏忽了。”宣承希這樣說這,和夏傲雪彼此會心一笑,都明白這話裏什麼意思。

“明……”宣承希硬生生將那個珠字吞回了肚子裏,在夏傲雪懷疑前馬上開口道,“不論我做什麼事,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絕不會害你,定都是為了你好。”

夏傲雪有些怔怔地對上宣承希的眼,那眼底無限的深情和化不開的蜜意,竟讓她心裏一顫,就好似本身波瀾不驚的湖麵卻被春風吹起了一池的漣漪,久久不能平複。

忽然一聲“小心”打斷了夏傲雪的思緒,她和宣承希不由的看向不遠處的霍青藤。

原是霍青藤和聶采青騎馬回來,不曾想突然一個小毛孩竄了出來,霍青藤驚呼一聲卻已經來不及轉身攔下小孩。而聶采青也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小孩嚇到,馬上勒住韁繩,但是之前騎的太快,根本就停不下來。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青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起小孩,一個翻身,已經把小孩救了下來,聶采青的馬從他們身側跨了過去。

“七哥,沒事吧?”霍青藤匆匆下馬,走到宣承希身邊,“哪裏來的小毛頭,這般莽撞?”霍青藤有些不滿,若不是他七哥輕功無敵,聶采青若是撞上了,這小孩必死無疑。這時候吃個人命官司,對他們來說,百害無一利。

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嶽無愁和綠波也馬上趕了過來。

宣承希搖搖頭,扶起壓在身下的小孩,隻見約莫五六歲光景的小男孩,此時已經被嚇的臉色蒼白,渾身還在打顫,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險境裏掙脫出來。

聶采青把小男孩從頭到腳打量遍,看到毫發無損,隻是精神有些恍惚,心裏才鬆了口氣,上前輕輕撫摸他的頭,柔聲道:“小弟弟,你的家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這裏到處都是騎馬的人,很危險的。”

“估計那邊兩個便是他父母了。”夏傲雪瞅著不遠處走過來的兩人,不知為何,心裏感覺有些不妥,卻又說不出為什麼。

“我的小祖宗啊,你怎麼又跑這來了。”其中一女子尋常婦女打扮,一看見男孩,便一把拉過,嘴裏不停的說著,“若是出點什麼事,讓娘可怎麼辦好啊。”

綠波不滿道:“你們這父母也真是的,這騎馬的人也算不少,怎能讓他一個人這般到處亂跑呢。”

“是是是。”旁邊的男子,估摸是孩子的父親,一個勁的點頭,“公子說的是,我和賤內往後必再細心,決不讓這小兔崽子再出來這麼瞎轉悠,驚嚇到貴人的馬了。”說完鞠了個躬,算是答謝,便領著小男孩走了,卻在轉身之際,往夏傲雪身上多瞟了幾眼,那眼神裏帶著幾分得意,幾分了然,幾分貪婪。

那般掠奪性的眼神,讓夏傲雪心生不滿和厭惡,自己從未見過他,更不曾結怨過,可對方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呢?

“你認識他?”心細如塵的宣承希也注意到了那男子離去時的眼神,見夏傲雪搖搖頭,不由眉頭一緊,“隻怕他們沒那麼簡單。”

“你看這附近,我們來過幾次,這邊騎馬之人不算少,既然這般,身為父母,若是真心疼愛孩子,便是這圍場都不會讓他靠近,又怎麼會讓孩子進來呢?”

夏傲雪指著周圍的籬笆,原本這隻是一塊較為寬闊的草原地,但由於朔州城內沒什麼地方可騎馬,一般的王公小姐便都到這來騎馬散心,久而久之,為了安全起見,便由朔州的幾戶富貴人家出資建了這一圈的籬笆,以免附近農家的小孩或是牲畜跑出來誤傷了。

“難道是他們故意讓自己的孩子跑進來的?”聶采青驚訝不已,“這為人父母的,也太過狠心了吧,虎毒還不食子呢。”

“隻怕也不是他的父母。”宣承希搖搖頭,剛把孩子壓在身下的時候,他不經意間看到孩子的脖子下方有幾處淤青,估摸著是被人毆打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