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婧媛去世的消息著實讓我意外。
我特意去警局打聽,才知道蘇婧媛入獄沒多久就生病了,後來越來越嚴重,她幾次托人找厲連城,希望見厲連城,厲連城一次也沒有去,最後蘇婧媛病死在監獄裏。
從蘇婧媛入獄那天,厲少爵就下令以後蘇婧媛的一切與他無關,不管蘇婧媛怎麼樣,都不必通知他,所以等厲少爵知道蘇婧媛去世時,蘇婧媛的屍體已經被處理了。
讓人意外的是,替蘇婧媛收屍的人自稱是蘇婧媛的哥哥,可我從來沒有聽說蘇婧媛有過什麼哥哥。
人死如燈滅。
無論生前做過什麼,死了也就是一抔黃土。
這天,又下雨了。
綿綿細雨。
我杵著拐杖去了墓園看望莫南城,打算將我的腿有知覺這事告訴莫南城,我想,他一定很高興。
莫南城生前最喜歡的就是滿天星。
我去花店買花,花店老板有點忙,正在替一個小夥子包裝。
我在店裏閑看,聽見花店老板問小夥子:“送給喜歡的姑娘吧。”
小夥子有些不好意思:“嗯,她今天過生。”
花店老板笑著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那今天是個好機會,小夥子,喜歡是需要說出來的,不然可沒機會,想當初我追我老婆那會,就是直來直去,坦白的告訴她,我喜歡她,追她做女朋友,這藏著掖著啊,別人也不知道。”
小夥子買的是一束滿天星,而滿天星的花語是默默守護的愛。
這也是莫南城以前喜歡送我滿天星的原因。
小夥子羞澀的撓撓頭:“我今天就向她表白。”
“這就對了。”
小夥子拿著花走了。
我看著小夥子撐著傘走進綿綿細雨裏,不禁想起了莫南城,莫南城還是小夥子那會,脾氣雖然暴躁,卻還是有羞澀的時候,特別好玩。
花店老板朝我走過來:“姑娘,你要買點什麼花?”
“還是給我來一束滿天星吧。”
“姑娘也是送給喜歡的人?”
我搖頭:“不是,送給我的親人。”
花店老板給我推薦:“送親人換一種花可能會適合,比如……”
“不了,就給我包一束滿天星吧。”我說:“他最喜歡這種花。”
其實我知道,莫南城不一定是喜歡這種花,而是他喜歡買這種花送給我。
花店老板給我包了一束花,我捧著花,看了眼陰沉的天,打了車去墓園。
杵著拐杖,走路不快,到了莫南城的墓前,我將滿天星放下,直起身子:“莫南城,我來看你了,我給你帶來了好消息,我的腿已經有知覺了,很快就能正常走路了,你高興嗎?”
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忍不住眼眶酸澀。
莫南城是我一輩子的遺憾,也是我做再多也彌補不了的人。
淅瀝瀝的小雨,浸潤著每一寸土地,更像是有人在哭泣。
以前總嫌棄莫南城在耳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好管閑事,可現在,沒有人回應了,反而想念那個時候的他。
我撫摸著墓碑:“莫南城,你怎麼這麼傻呢。”
“他一直都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