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林清綰正在熟睡。

近來煩心事頗多,讓她有些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沉沉睡著了。

睡到一半的她忽然被外麵嘈雜的聲音和屋裏濃鬱的味道吵醒了。睜開沉重的眼皮,她發現眼前一片明亮。

奇怪,難不成已經是白天了?可隨著,她立馬發現了不對勁。

屋裏是明亮的火光,房屋燃燒之後產生了濃濃的煙,將整個綰月居都填滿了。林清綰能夠呼吸到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少,外麵下人們的喧鬧聲也越來越大。

是綰月居著火了。不,看這個火勢,應該不止是這裏著火,肯定還有別的地方發生了火災。

她強忍著吸入煙之後的不適感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屋裏雖然不是封閉的,可是能夠外出的地方已經被大火吞噬,火舌不斷地靠近林清綰。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此時,已經麵臨一次死亡的她,內心還是充滿了恐懼。難不成她這一世要止步於此了?可是她還沒有報複呂顯,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

內心滿是不甘,她還不想死。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看不清了出口的位置,更看不到周圍的情況。

銅雀呢?她內心一驚。銅雀是她的貼身丫鬟,平日裏是與她一起住在綰月居室內的,但到現在為止,林清綰還沒見到銅雀的身影。

不會的,在林清綰心裏,銅雀是她最後的支柱。不管是她重生前,還是現在,銅雀一直沒有背叛過她。在她的內心,銅雀已經是她的妹妹了。眼前一黑,她的意識已經變得模糊。

到此……結束了。

“林清綰!不準睡!”啊……自己死之前竟然還會想到那個男人,以至於都出現了幻聽。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全身濕透的楚夫晏見著林清綰要失去意識,有些著急。“為夫來救你了!綰綰,再堅持一下。”焦急地眉頭都緊皺在一起,語氣卻充滿著溫柔。

可惜,這時候林清綰已經完全昏迷,聽不到的聲音了。

火光映照著林清綰好看的臉上,安靜的她明明這樣好看。楚夫晏絲毫不敢耽誤,連忙將林清綰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其實他聽說書房著火了,第一反應就是有關呂顯的證據。匆匆趕往書房的他卻聽說林少夫人被困在了綰月居。

著了魔一樣,他衝到了綰月居,絲毫沒有猶豫,將一盆水澆到自己身上,緊接著兩步進了綰月居。

周圍的下人大吃一驚。從未看過少爺這樣著急過。以前冷靜的少爺怎會衝動的衝到大火裏。

楚夫晏背著林清綰,想要快些出去。可是濃煙滾滾,楚夫晏進來這一會兒的空,也吸入了不少,他也變得有些虛弱。

兩人快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房梁上發出了聲音。哢嚓一聲,屋頂上一條榆木落了下來。楚夫晏趕緊翻身,將林清綰護在自己的身下,然後用右臂將木頭支撐起來。

好在這塊木頭被燒的差不多了,不是很重。楚夫晏一下子將木頭撥到一邊,帶著林清綰出去了。

等了許久的眾人正擔心著,就看到了楚夫晏慢慢從屋裏走了出來,身後背的是林清綰。

銅雀見狀,倏地迎了上去。沒錯,就是她告訴楚夫晏林清綰被困起來的。

本來睡覺就輕的銅雀比林清綰早醒了,但是她發現自己與林清綰被大火隔開了,根本就進不去,屋裏也沒有足夠的水來救火。於是她跑著,找到了楚夫晏。

其實她擔心林清綰擔心的不行。看到奄奄一息的林清綰,銅雀的眼眶紅紅的。要不是自己沒用,小姐她不會變成這樣子的。

“我還要去別處,你照顧一下綰綰。”楚夫晏這是對銅雀說的,在場的人,他也隻能信任銅雀。

銅雀點點頭,扶過了林清綰。

她光注意到了林清綰散亂的頭發和臉上的灰塵,卻沒有看到楚夫晏右臂受傷的地方。

情況緊急,楚夫晏便叫的自己護衛去的林妍若居所。他還要去呂昭那裏。

一路上都是忙碌的下人,楚夫晏也來不及顧忌,快步走到了昭和齋。此時的昭和齋也已經亂作一團,呂昭的丫鬟們像無頭蒼蠅般來回亂竄。

“少爺,你可算來了。呂少夫人還在裏麵。”丫鬟們見楚夫晏來,都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當然,裏麵肯定不止呂昭一人,可是下人們的賤命怎麼能和公主的命比呢。

楚夫晏皺皺眉,昭和齋的火勢明顯不大,隻不過是燒了一個角落,按理說幾個下人是完全能夠處理的。

他沒有多說。不用多想,一定是呂昭為了引他來,所以不想從屋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