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調皮的笑道:“覺得好聽就行,聽不懂就算了。”
“以前聽阿綠說你會唱很多好聽的歌,而且那些詞是她從來沒聽過的。當時還有點不信,現在我信了。”
聽他提到阿綠,她忙問道:“阿綠妹妹還在王府嗎?她好嗎?”
“她很好,雲娘一直帶著她。如今可是雲娘身邊的得力助手。”李灝笑道,“雲娘上次還跟我說,阿綠果然是你調教出的丫頭,透著股伶俐勁,有時膽子還大的嚇人。”
蘭兒朝他得意的一笑,發現他們騎馬走的這條路怎麼有點熟悉,越往前走越荒蕪,雜草叢生都看不清下麵鋪得石子了。
“這是哪裏?”
“你忘了嗎?”踏過荒草,李灝騎馬繼續向前。
蘭兒看到前麵有座廢棄的宮殿,宮殿門前的額匾“芳慶宮”歪歪斜斜的吊在那裏,搖搖欲墜,似隨時都會掉下來。
她已記起這個地方,初入皇宮時,李澤帶她來過這裏,是想讓她回憶起小時候的事。
這是先帝淑妃住的宮院,也就是李灝的母妃原來住過的地方。
李灝已翻身下馬,又伸手扶蘭兒下馬。
蘭兒有些錯愕,不知他為何要帶她來這裏,但又無法抗拒他那真摯的目光,便讓他帶著步入已如荒涼墳墓般的芳慶宮。
他帶她走遍了芳慶宮中的每一個房間,那些積滿灰塵的箱櫃中還能翻出一兩樣淑妃當年用過的首飾衣物。
蘭兒驚訝於他都離開這裏許多年了,還對芳慶宮內的一切那樣的熟悉。
他拂去寢殿梳妝台上的灰塵,拉著蘭兒坐下,垂眸看她道:“小時候母妃常坐在這裏和我說話,我還記得她的笑容是那樣的美。”
蘭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將他的手輕輕握住,讓他與她一同坐下。
李灝坐下時指著殿門處的橫梁道:“母妃也是在這裏被父皇賜死的。”
蘭兒隻覺他的掌心微微滲出了汗,那樣可怕的記憶,至今還在影響著他。
而蘭兒隻能安靜的做個傾聽著,讓他說出心裏才會好受些。
“其實母妃也是梁國人,是梁國宮中的一個宮女。梁國滅亡前她是洛妃身邊的貼身宮女,洛妃在自盡前將自己的幼女托付於了母妃。”
蘭兒心中一念閃過,他說得那個幼女難道就是繁依,也是說她嗎?
“母妃為了在周國後宮保全這個幼女,不得不承歡邀寵,成了父皇的女人。母妃一直在父皇麵前謙卑又謹小慎微的活著,沒想到這般反得到了父皇的青睞,從一個低等的婕妤一步步晉升到淑妃。而梁國的那位小公主被母親以宮女的身份安排在自己的宮中,也還相安無事。”
蘭兒忍不住問道:“後來你父皇發現了繁依的身份,所以才會賜死你的母妃?你的母妃是因為我而死?”
李灝搖頭道:“以前我一直以為是父皇把母妃當成了梁國餘孽,所以父皇才會那麼狠心的賜死母妃。我心中也恨那些所謂要為梁國複國雪恥的人,覺得母妃的死也是他們害的。所以當父皇讓我去絞殺那些在地方上作亂的梁國餘孽時我是絕不手軟的!”
“那你心裏恨我嗎?”蘭兒擔心的問。
李灝望著她道:“知道大哥被毒死後,父皇願意將你賜給我的真正原因嗎?”
在蘭兒心中也一直很奇怪,為什麼當時連先皇最疼愛的三皇子李澤都救不了她,而他這個不被先皇寵愛的皇子卻能做到。
李灝想到當時的情形,隻覺好笑的道:“因為我告訴父皇,隻要他把你這個梁國公主交給我,我可以利用你將那些藏在暗處的梁國餘孽全引出來,一網打盡,永絕後患。父皇當然會算這筆賬,饒你一命卻能去除他心中的一大隱患,他何樂而不為。”
蘭兒一下恍然大悟,難道初到王府療傷時,李灝一再查問她的身份,想從她嘴裏套出些什麼。
可那時的她早已不是真正的繁依,不過時占著繁依身體的一個現代人的靈魂,所以對發生的一切都弄不清,傻乎乎的四處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