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以楓看著何夕歡手腕貼著散發濃厚中藥味的膏藥,直接問道:“你的手,還能好嗎?”
何夕歡悵然一笑,搖搖頭。
“不知道,醫生說恢複不到正常,複建效果也不理想。”
“所以你一輩子都畫不出一張像樣的作品了。”付以楓緊緊盯著她,一字一句問道:“何夕歡,時至今日,你恨他嗎?”
何夕歡一愣,她當然有恨,有怨。
但在知道陸炎釗悲慘的前世後,還怎麼恨得起來?
但若是說還有愛,好像又不是。
再也拿不起畫筆,她真的不可能毫無芥蒂。
見付以楓認真等著自己的回答,何夕歡再度搖搖頭,“不恨,但……”
但不恨不是因為還愛著,而是她不想把注意力過多放在情情愛愛上。
“我知道了。”付以楓倏地打斷她,眼眸陰沉了一瞬,快得像是幻覺,轉而笑道:“夕歡,我們還是朋友,對不對?”
“對,是朋友。”何夕歡堅定地點頭,“付以楓,我感激你幾次選擇相信我。”
陸炎釗豎起耳朵想聽清他們說什麼,眼睛死死盯著這兩人的嘴型,忘了自己在何夕歡身上安裝了竊.聽器。
付以楓和歡歡站在一起還不到一分鍾,他就感覺心髒那裏像是有爪子在抓撓。
感覺到不遠處投來的死亡射線,付以楓唇角揚起一抹譏笑,轉身離開。
何夕歡怔了怔,疑惑道:“付以楓?”
付以楓不理她,大步走了。
陸炎釗馬上過來,將何夕歡的視線擋了個結實,看什麼看?
算那小子識相,很快就滾蛋了。
“歡歡,以後不準見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付以楓不是個好東西!”
“你是個好東西,行了吧?”何夕歡皺眉,付以楓這輩子什麼都還沒做呢!
陸炎釗頓時理虧,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吱聲。
兩人都沒看到付以楓回頭看過來,心中恨恨,獰笑著自言自語:“我對你不好嗎?陸炎釗這麼對你,你還是不恨他,到頭來你還是叫我付以楓……”
付以楓這個插曲過後,陸炎釗絞盡腦汁找著話題。
有個問題他確實有些費解。
“歡歡,方阿姨為什麼不肯來陸家?當然我不是想強迫你回去……但方阿姨從一開始就拒絕了我……”
他不能理解,一大把年紀還窩在貧民窟撿垃圾,難道比在陸家安享晚年的好?
倒是她猥瑣兒子上躥下跳找存在感,要不是看在方嬸的麵子上,他早就找人把他打殘丟出沐城了。
何夕歡淡淡道:“因為錦衣玉食豪宅養老不是方阿姨最需要的。”
“你知道方阿姨想要什麼?隻要她想,我都能幫她幫到,就當是報答她!”
陸炎釗每每想到歡歡發著燒倒在外麵就一陣後怕,要是遇到不軌之人,更甚者沒人發現,她可能就死在了哪個角落。
他真的夢到過派出所讓他去認領屍體的噩夢。
那個房子是給胡鑫提供何夕歡線索的報酬,方嬸的恩惠還沒報答。
何夕歡說道:“她雖然對胡鑫很失望,但如果有一丁點可能,還是想看到他能像個人。要是能把胡鑫改造過來就好了。”
這還真是個難題,別說坐牢能改造人,胡鑫早年因為“三隻手”進了監獄,出來的時候沒消停,又學會了賭博。
要不是現在大部分人付款是用電子錢包,加上低頭族手機不離手,他還會繼續老本行。
而且胡鑫都快四十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回爐重造似乎也晚了。
“我有辦法。”陸炎釗腦海中閃過無數整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