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見朱楩的表情嚴肅,又聽他說不會想送死,隻能吩咐眾人。眾人也一片嘩然,但最後也隻能高聲能夠叫喊起來。
聽到岷王殿下在陣前殺敵,因營寨被攻破心生怯意想要逃走的將士們士氣大振,打消了後撤的念頭,又大聲呐喊著不要命地與印虜搏殺起來。印虜這時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忽然見到原本步步後退的敵人不要命的衝上來,一時竟然被打退了。而且火銃的威力巨大,尤其此時印度之兵正密密麻麻地湧進來,每一陣火銃兵發射都能打死上百個印虜,而且被火銃打死的人死狀很慘,有的人被十多發彈丸打中,後背開了幾個大口子,甚至左腿和右胳膊都被打掉飛出幾丈遠。見此情形,尚未衝進營寨的印虜不由得放緩腳步。
“殺!”見此情形,正帶兵向前衝殺的印虜將領馬上下令自己的護衛揮刀砍殺逡巡不前的士兵,並且大聲喊道:“馬上就要擊破敵軍營寨了,營寨內的一切都是你們的!向前衝啊!”
“真主至大!”無數印虜又呐喊著口號向前衝去。
“殺!”朱楩又大喊著命侍衛發射彈丸。可這次他們不要命般的向前衝鋒,即使上百人屍首破碎、被打死,剩下的人仍然繼續衝鋒。火銃的射程不遠,經過了兩輪發射後他們衝到侍衛麵前,拿起刀槍刺過去。侍衛也來不及再裝填彈丸,舉起火銃擋住刀槍,隨後扔在地上,從腰間拿出腰刀與印虜搏殺起來。雖然侍衛們在朱楩的心目當中火銃兵的成分更大些,但在他們自己看來,他們是岷王殿下的侍衛,平時練習武藝比練習火銃的時間更多,人人武藝精熟,縱使肉搏也不怕,擋住了印虜。
可其他明軍沒有他們這麼強的戰鬥力,雖然與印虜拚命搏殺,可人數遠不及印虜,漸漸被印度之兵衝開缺口。領兵攻打明軍營寨的將領懂一些漢話,聽到陣前的將士都高聲叫喊殿下來陣前殺敵,雖然半信半疑,但也知曉如果真能生擒或殺死朱楩的功勞有多大,忙指揮自己的士兵包圍朱楩。
“傳令下去,誰能生擒那個黃灰色鎧甲的人,賞賜一百個男奴一百個女奴,與體重相等的黃金!”
……
……
“噗”的一聲,朱楩手裏的刀砍在麵前之人的胳膊上,將他的胳膊砍下來。但這個印虜卻並未叫喊,強忍著劇痛揮舞右臂向他砍下。朱楩一錯身讓過肩膀,讓他砍在胸前的鎧甲上。朱楩身上穿的鎧甲乃是十幾名手藝精湛的工匠花了一年多打製而成,不僅活動方便,而且十分堅硬,縱使這個印虜手裏的刀也不是凡品也砍不壞,在鎧甲上劃出一道火花。
朱楩又揮動右臂砍向他的脖子,這印虜一閃身讓過,正要舉起寶刀再次劈砍朱楩的大腿,忽然從右邊傳來風聲,隨即一陣劇痛他的右臂也掉在地上。這人再也忍耐不住,大聲叫喊起來。另一名明軍挺起長槍刺在他心口,將他刺死。
“呼!呼!”朱楩大口喘了幾口氣。他已經在這裏拚殺了半個時辰了,身上原本亮黃色的鎧甲也變得暗淡起來,上麵更有一道又一道的劃痕與醬紅色的斑點,顯示著他經曆了何等慘烈的廝殺。
“殿下,快退吧。將士們馬上就要擋不住了!”王貴砍死自己麵前的敵人,將刀從屍首上抽出來,跑到朱楩身前大聲喊道。
“現在退,現在退,”朱楩嘀咕兩句,猶豫不決。他也看得出他們已經快要被印虜包圍,再不退恐怕就退不了了,即使印虜的將領下令士兵撤退,他們也會先將自己等人砍死後再撤退。可是,“援兵還沒有趕來啊!”
“殿下,快退吧!”王貴沒聽見朱楩說什麼,又大聲喊道。這時又有印虜衝過來想要殺了朱楩,王貴趕忙將這敵兵砍死。
朱楩又掃視一圈,心裏也萌生了退意。‘罷了,沒能堅持到援兵趕來,算了吧,自己的小命要緊。再不退,就算鎧甲再精良也走不了了。’朱楩想著。可他正要說話,眼睛忽然定住了,看向前方一處。那裏有一夥明軍將士正在與印虜搏殺,而且無人後退。這些將士中有許多人的皮膚接近棕色,但他們的長相仍然與大明子民類似,一看就是征召的部族勇士。這些甚至可能來自母係社會部族的人不懂什麼叫做榮譽,也不知道朱楩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甚至聽不懂漢話,但他們在戰場上除非得到命令,不然絕不會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