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別逼我。”
突然腰上刺痛,立即條件反射的挺直腰板,卻是大氣不敢喘一口。
在她以為,他絕對有可能一氣之下把她給殺了。
然而她現在,死不起。
“我隻是要知道她的下落,我絕不會傷她。”
“我如何信你?”溫柔問。
聲音並不高,也沒有因為懼怕就慌亂。
“你如何信我?”趙崢疑惑。
“你曾經做的那些事,我如何再信你?”溫柔又問一聲,也對他講明。
“你信任過我嗎?或者上學的時候?”
“不,從你因為我家麵臨危機而拒絕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看不起你。”溫柔直說,此刻,她竟然連討好都不會。
“你倒是不畏懼生死的樣子?你不怕你一把我惹急我就殺了你?”趙崢說,刀子在她的腰上又稍稍用力。
“你若是想殺我,我求你饒過我有用嗎?如果有,我一定求,但是趙崢,其實我很了解你。”
“不,你現在不了解我了。”
腰上的疼痛突然減輕,溫柔依然憑著呼吸,表情還是那麼緊張,又有點以為自己是幻覺。
隻是背後突然砰地一聲。
溫柔被趙崢推向一旁的牆邊,而趙崢卻被踹到了地上,刀子掉在了桌子底下。
門口高大的黑影站在那裏。
滕風緊張的立即開燈,然後就朝著溫柔的方向跑去:你還好?
溫柔昂首看他,然後不自禁的眼眶有些模糊:我,沒事。
竟然哽咽。
這一次,終於他先出現在她麵前,他緊緊地把她護在懷裏,看著地上爬起來的男人,還有透過外麵的光照著匕首上發亮的情景也映入了他的眼。
“趙崢你頑固不化。”
他真動了氣,立即拿出手機要打電話,溫柔想到剛剛背後沒了痛感看著滕風的表情立即握住他的手:算了,他隻是嚇唬我。
溫柔說。
“你還替他說話?”滕風看了她一眼,很不理解。
“算了,我們走吧。”溫柔拉了他,一下子詳細解釋也麻煩,她看了趙正一眼,趙正擦著唇角的血站在那裏,眼神裏也是豎起了戒備。
滕風拉著溫柔到了洗手間裏: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隻是打算知道餘雨穎的下落,你進去之前的他已經把刀子離開我,他沒打算真的傷我。”溫柔這才解釋清楚。
“你確定?”
他緊張的問。
“嗯,我確定。”溫柔說。
然後兩個人就那麼互相凝視著,許久許久,他不願意放過趙崢,但是溫柔又那麼堅持。
後來……
趙崢被趕出了這座城市,具體原因不詳。
反正他這輩子都沒有再來這個城市的權利,即使這是他的老家。
幾百年前被他女人喜歡也就算了,幾百年後竟然還想讓他失去這個女人,滕風的最大限度便是那樣。
當然,那一切都是法院判的。
他秘書提前歸來,溫柔終於可以獲得自由。
這次再接手專業秘書這份工作,她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光是看著那三個孩子在眼前來來回回她就覺得這好像不是辦公區而是寶寶樂園。
於是那天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抱著孩子走了。
滕風看著秘書本來很不爽,但是看著人家消瘦了很多,便也沒說話。
溫柔帶著寶寶直接去了學校,袁教授隨後趕到,看著溫柔跟孩子先接過孩子然後對溫柔說:這幾天過的怎麼樣?
“去給他們爸爸當秘書,接過發現自己好似他們爺幾個的全職保姆。”溫柔笑著說。
像是很累,又像是累中帶著無盡的快樂。
中午娘幾個一起吃飯,溫柔看到上了的葷菜忍不住又胃裏難受,什麼都來不及說放下筷子就跑了。
三個小家夥坐在寶寶椅子裏看了一眼媽媽的背影,然後又接著吃奶奶幫忙叫的午餐,豐富的很呀。
隻是袁教授被溫柔的行為給嚇到了,當溫柔慘白著一張臉回去坐下,袁教授忍不住好奇的問:你這是……
“胃不太舒服。”溫柔小聲道,然後低頭想吃東西,但是看到那盤肉她就好難受,胃裏又開始難受她急急忙忙又往洗手間跑。
餐廳裏的人不算太多,袁教授的眼睛四處打量,像是在努力記起些什麼。
溫柔在洗手間裏吐完出來看到允健站在那裏也嚇了一大跳。
允健卻是看著她那麼慘白的臉忍不住把她的肩膀摟住:跟前任老公的母親吃飯,這感覺確實挺讓人不爽。
“說什麼呢你?”溫柔瞪他一眼。
允健笑了一聲,然後摟著她的肩膀說:跟我來。
袁教授正在給小家夥擦嘴,一抬頭看到有人摟著她兒媳婦的肩膀過來也是一怔,但是畢竟是老薑,卻也裝作若無其事。
“袁教授這些年倒是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麼有氣場。”
允健說。
溫柔看了允健一眼,不明所以,袁教授笑了一聲:怎麼?不服氣?是不是還埋怨我當年讓你在外麵罰站?
“那到不至於,反正你連親兒子也罰。”他說著拉了把椅子跟溫柔坐下。
溫柔好奇的看著他,心裏卻明白,原來都被袁教授教過。
袁教授笑著,精明的眸子看著允健又看溫柔,心裏卻又有了別的想法。
那陣子報紙上傳出他們要結婚的消息,剛剛溫柔又一直吐,她的心裏再越發的肯定的同時也越發的往下沉了。
如果是真的,那麼溫柔跟滕風的緣分就真的盡了,那麼她兒子往後可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再繼續找?
雖說她兒子條件不錯,她卻是擔憂,以他的眼光,再找什麼樣的人才能將就著過下去呢?
他等了溫柔那麼多年,可是他們的婚姻卻那麼短暫。
有緣無分的事情看得多了,但是輪到自己家裏,還是忍不住一聲歎息。
而且這三個小家夥吃完飯被從椅子裏報下來後都自動到允健身邊去,好似也很喜歡允健的樣子。
袁教授想著滕教授的一些話,開始擔心。
這個大少爺後來走了邪路,萬一這些孩子跟著他……
袁教授越想越害怕,吃完飯後就跟溫柔分了手,卻是直接打車去兒子的辦公大樓。
溫柔跟允健去遊樂園,路上忍不住問他:你是故意?
“她以為她天天的找你談天說地就能讓你回心轉意?我就是要讓他們滕家知道,你溫柔不是離了他們滕家就沒人要。”
“你這又是何必?”
“我是為你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但是也不能一點姿態也沒有,他們家把你當成什麼你看不出來嗎?”
“什麼?”
“當成一個備胎,滕風的備胎,滕家的備胎兒媳婦,袁教授知道滕風不會輕易再娶別人,所以就整天跟你說些亂七八糟的擾亂你的心智,其實他們背地裏不知道給他們兒子參謀了多少兒媳婦呢,你信不信?”
“那是他們的事情,又與我何幹?”
溫柔說完轉了頭看著窗外,但是不想說話了。
“你總是這樣,你以為你可以撇清楚?”
“你別總說的自己好像很了解我。”
“別的方麵我確實不了解,但是你對滕風的心理我卻是一清二楚。”
溫柔……
“就是因為你太沒有自我的喜歡他,才會讓他把你耍得團團轉,公司大把大把的精英不能去頂樓配合他幾天?也隻有你溫柔會帶著孩子去給他當全職保姆,還是你根本就想一輩子給他當全職保姆?”
溫柔忍不住笑了一聲:全職保姆?一輩子?
……
她曾經隻願意當他的女人。
她曾經那麼獨立,又被他寵的差點失去自己。
現在找回自己的途中,不知道要經曆多少千難萬阻。
去了遊樂園裏玩了一場,晚上回家的時候孩子們都睡著,允健幫她抱著兩隻,溫柔自己抱著一個女孩,正要往樓上走的時候,看到樓道裏站著的黑影。
允健冷笑一聲,抱著孩子就上了樓。
他還靠在那裏,手裏捏著煙,也不太頭,隻是又用力抽了一口。
溫柔怔了一下子,猜想他大概也不好受,卻是是抬了抬眼,然後從容的問了一聲:有事?
“記得曾經你不確定我們之間的感情的時候跟我說過什麼?”
他突然問了一聲,給這寂寞的走廊裏徒添了更多的寂寞。
溫柔不說話,隻是在回憶。
“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跟別人在一起,記得先告訴我。”
溫柔的心尖一顫,隨後眼眶便濕潤了。
他直起身,然後轉頭,漆黑的鷹眸望著她。
溫柔卻再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今天同樣的話送給你。”
“滕風……”
“不必急著這一刻回答我。”他說完拔腿就走。
溫柔抱著女兒轉了頭,看著他那那高大的背影,竟然也覺得是悲傷的。
不由的心裏難過。
這一場,要什麼時候才結束。
難道等到那一天到來,孩子都不能叫他一聲爸爸嗎?
不自禁的哽咽,然後低著頭抱著女兒往電梯那裏走去。
滕風上了車,在昏黃的燈光下,黑色的車子被映上一層寂寞。
發動車子,緩緩地駛離他們小區,然後朝著他們的房子開去。
路上卻不似是一開始那樣的速度,漸漸地慢下來。
像是要看沿途的風景,又像是要看別的。
上樓把孩子放好後兩個人到了客廳溫柔才問:允健,你想演到什麼時候?
“演到他身心潰爛。”
“有什麼意思呢?”
“看著他痛苦我就快樂。”
“可是你們之間的恩怨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全因你起。”
溫柔……
寂靜的客廳裏徒增了一層傷悲,他上前,抬手用力的捏著她的肩膀:溫柔,你逃不掉的,這一場明爭暗鬥裏,你是女主角。
“我想退出,可以嗎?”她問。
“那這場戲就沒辦法演下去。”
溫柔轉了身,走到沙發裏緩緩地坐下。
“我不想走進你們的明爭暗鬥。”
“你是根本看不下去他難過吧?”
“是!”溫柔認了。
她認命,她心疼他,看著他那麼失落,想著剛剛他在樓下說的話,她想得起,想得起當年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心情又多麼的難過。
她的疼痛,她嚐過了為何還要他嚐一遍?
她無心要讓他疼痛,即便是他為了家人跟她分開,但是這一切都是命,她怪不得任何人。
“你不舍的,我就替你舍得,他給你的痛,我來替你還給他。”
“允健……”她長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