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特別憋屈的時候,找不到發繩都可以大哭一場,宗念攏著紮不上的長發往外走,一路上暢行無阻,想到這一整天的‘好言挽留’,宗念氣極到不知如何是好。
律師留下交涉,有些負氣的領先林沅很多步,不知道哪兒又惹了林沅,不過數分鍾前,他當著警員和律師的麵問她:警局二日遊有沒有意思。
原諒宗念情商告急,這話她不會接,也不想接。
身後不急不緩的腳步聲終於被門外的喧囂取代,微風拂過臉頰,本該帶走暑熱,然而宗念並不覺得清涼,心底煩躁更盛,隻因麵前那個不討喜的人。
“宗小姐,又見麵了。”
周聽雨單手拎包,朝駐足的宗念走來,麵上是落落大方的笑容。
放在平常,宗念也許會看在某人的麵子上跟周聽雨假意寒暄一番,但此刻的她沒個閑心,她臉某人本尊都不想搭理。
“這是第幾次見麵了?”周聽雨問。
看著一步之遙的周聽雨,宗念破煩躁的撩了撩頭發,招呼懶得打。
而周聽雨表現得落落大方,對於宗念的‘失禮’,隻是莞爾一笑,像個看孩子胡鬧的家長。
“你也記不住了?算了,以往的過去就過去了,這一次印象是最深刻的,以後會記很久。”
宗念不想在這兒聽周聽雨陰陽怪氣,皺眉掃過去一眼,抬腿就要走。
“上哪兒去?”這話出自林沅之口。
周聽雨視線越過宗念,微笑頷首,“林總,晚上好。”
宗念頭也不回,答道:“回酒店。”
她是周聽雨為無物,有些意外,林沅也同樣沒有應承那一聲問候。
“上車,鍾鳴訂了飯店。”
宗念不確定這命令是對誰下的,她,還是周聽雨?
這時候回頭不妥,顯著慫,宗念唯有不動聲色,向來周聽雨是麵對自己站著的,也必定麵對林沅,用排除法就行了。
可不下五秒過去了,周聽雨直挺挺的杵在原地,媚氣十足的麵容上,神色坦然。
宗念不得不皺眉回頭,“跟我說話嗎?”
某人一副‘你說呢’的表情,垂眸回視,而後直接遞了把鑰匙給她,“你先上車。”
宗念聞言,抬眸直直對上林沅的視線,眉頭打了死結,拒絕的意思明顯。
她拗,林沅也是不遑多讓,這場眼力角逐,最終還是以宗念的失敗告終。她淺淺的歎了口氣,“不知道哪輛,不認得路,也不想去。”
林沅見她大兔子一樣的紅眼眶,眼神倔強,微亂的長發有幾絲黏在她不知淚濕還是汗濕的臉頰邊,生平第一次,拿一個人沒辦法。
林沅抬手,長指鉗住她腦瓜頂,不顧宗念滿眼的防備和縮脖端腔的滑稽反應,直接擰瓶蓋一樣的動作,向她示意,“黑陸虎,四個9那輛,你先上副駕等著……你不想吃飯,也不想知道吳村長家怎麼回事兒?”
宗念在車上等著的功夫,林沅在車外抽完了一支煙,周聽雨跟他說了什麼她聽不到,也不想聽。正如後來周聽雨出現在飯店包廂,她也不想管,或者說,沒有去意外或去排斥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