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榆和顧年薏本就來的晚,餐廳早已都是人,陽光被擋在了教學樓和樹木的外麵,隻有些許光線透進來,所以一樓很暗。壓抑的光線,擁擠的人群讓顧年薏有些不舒服。她停在門口,更沒有想吃飯的欲望。
“去三樓。”常榆不知何時跟上了顧年薏的腳步,站在她後麵,隔著書包輕輕推了她一下。
“時間來不及了吧?”顧年薏看了一眼手表,十二點十分,離宿舍規定的關門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來得及。”常榆順勢拎起顧年薏的書包,書包帶從肩部滑落,書包被常榆拎在了手裏。“時言提前下課,幫我們買了飯。”
時言也算是顧年薏和常榆小時候的好朋友,曾經也是被顧年薏單方麵欺負的一員,不過他是在小學的時候才搬來,上了初中又搬走了,所以被顧年薏支配的時間並不長,三人卻在高中再次相遇。
時言比他們高一屆,且第一層次的班級,因為他們的班級實在太優秀,於是在三個年級中成為了破例擁有了提前五分鍾吃飯福利的班級,而這五分鍾在昨天被高一的常榆知道了。
“看吧,幸好我今天來吃飯了,不然都不知道你居然抱上了時言哥的大腿。”顧年薏說著錘了常榆一拳。
“你為什麼叫時言哥,卻從來不叫我哥哥。”常榆早就對顧年薏的拳頭有了抵抗力,再次從顧年薏的話裏發現了盲點。
時言比常榆大一歲,常榆比顧年薏大一歲,小的時候,顧年薏就隻叫時言哥哥,對常榆就是直呼名字,不管大名還是小名,如果顧年薏總是叫他“木魚”是常榆的第一執念,那他的第二執念絕對是顧年薏從沒叫過他哥哥,哪怕周茹和林箐一起在她耳邊“木魚哥哥”的暗示,顧年薏都從沒帶過“哥哥”兩個字。
顧年薏回頭看向常榆:“那你為什麼不叫時言哥哥?”
問題突然被拋回來,常榆愣了幾秒。
“因為他隻比我大一歲,可以忽略不算的年齡,我幹嘛要叫他哥哥。”常榆抬起拿著書包的手,在顧年薏麵前晃了晃,示意她自己拿著。
顧年薏卻後退一步,笑了起來,彎成月牙的桃花眼再次盛滿笑意。
“你也比我大一歲啊,可以忽略不算,畢竟”顧年薏輕輕歪頭,伸出兩根手指,在常榆麵前晃了晃,“我隻管比我大兩歲的人喊哥哥。”
說完不等常榆,一個人輕鬆地向樓梯口跑去。
常榆低下頭,眼裏的笑意被藏起來,等笑意散去,拎著顧年薏的書包向樓梯口走去。
顧年薏沒有書包的壓力,輕鬆跑到三樓,三樓人不多,顧年薏一眼就看到了時言。
“時言哥。”
顧年薏跑過去坐在時言對麵。
時言笑著遞了雙筷子給她,看向她身後:“常榆呢?”
“後麵。”
麵前是三樓的特色砂鍋,也是在一中排名第一的美食,顧年薏哪裏還管常榆。
常榆走過來的時候,顧年薏吃的正開心,仿佛剛才因為不想吃飯發愁的不是她。
常榆走近先將自己的書包放到旁邊又將顧年薏的書包放在自己書包上麵。
“快點吃吧,不然時間來不及了。”時言將另一雙筷子遞了過來。
常榆接過坐下。
顧年薏聽到時言的話才發現常榆到了,筷子夾起的豆芽剛塞進嘴裏,她側頭看向常榆,還沒看清就被推著頭轉了回去。
“吃飯吧,別甩來甩去,會弄到衣服上。”
“奧。”顧年薏口齒不清地應了句,將豆芽全都塞進嘴裏。
一中的吃飯時間很緊,雖然半個小時,但除去路上的時間和排隊時間,用於吃飯的時間寥寥無幾,也因此培養了吃飯速度快的學生。雖然常榆和顧年薏才來一周,但兩人體現在各個方麵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卻幫助他倆提前適應了這樣的節奏,準確的來說,是顧年薏單方麵的勝負欲。
“顧年薏,你吃這麼急幹什麼?”時言看著顧年薏似打架般的吃飯架勢,好奇地問道。
顧年薏先看了一眼常榆,他已經快吃完了,顧年薏匆匆又夾了一大筷子的菜塞進嘴裏,口齒不清地說:“我急著回去學習。”眼睛卻一直盯著常榆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