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從不是一個扭捏造作的人,恩怨分明,愛恨也分明。她固然愛封言,但也是上輩子的事情,在那個夏天的午後,在封言決定回去進行家族聯姻的時候,她便清楚。
眼前的這個封言,跟十年後在皇庭別墅跟她有過一段感情的人不同,他們沒有共同的經曆,在情感上並沒有共鳴。
所以她不能強求對方給予回應。
這一遭她過來原本也沒想太多,然而此時此刻麵對對方眼中的陌生跟不信任,她卻覺得是時候放手了。
從此,你過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獨木橋。
“你的人就在附近,很快會過來。”不等對方反應過來話中的歧義,秦晴起身閉了閉眼,隨後一步步朝著巷子口,很快便消失在這個黑暗的角落。
因為身上的傷口有些深,秦晴就近找了個診所進行處理包紮,過程裏沒少遭受醫生的白眼,走出大門老遠還能聽到對方搖頭的歎息聲,“好好的小姑娘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打架,真是不懂事。”
秦晴一邊走一邊苦笑,她這何止是不懂事,要是讓常彥跟那幾夥人知道是自己救了東區老大,白白錯失掉一次大好機會,估計都會跳腳痛罵她是神經病。
所以她戴著麵具進去,也是為了掩飾身份。
搭乘最後一班公車回到筒子樓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午夜。盡管有了靈氣輔助後身體素質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今晚這一架也讓秦晴從身體到心理上都由衷感覺到了疲憊,看著四下寂靜無聲,六樓的大鐵門也沒動靜,她估摸著某個醉鬼也該消停了,便也就一步步捂著傷口挪了上去。
吱呀一聲,沒有關緊的鐵門在輕輕推動下發出滑輪卡著鐵鏽的詭異聲響,秦晴意識到不對的時候,藏在屋子裏的黑影已經伸出大手,一把將她拖了進去。
砰地一聲,她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地上,腹部正好撞到凳子上,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動作一遲緩便讓男人欺上了身,撲麵而來的酒氣讓她幾欲作嘔,“唔……秦富國,你給我滾下去……”
話音未落,對方大掌一下就抓住了她的頭發。
中年男人被酒精浸染的麵孔泛著一層異樣的紅色,總是躲藏在偽善下的目光此時帶著一絲狂態,肆意盯著近在咫尺少女的麵容,“對,我是秦富國,才不是你爸,我做夢都想你喊我的名字……”
濃烈的酒氣伴隨著男人粗糙大掌在皮膚上的摩挲,秦晴隻覺得渾身的毛細孔在瞬間都戰栗了起來,“我媽呢?”
對於她下意識的關心,秦富國了然地笑了笑,嘴唇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剛才被我罵了一頓跑了,今天都不敢回來了吧,我感覺到了,她也想要離開我,帶著你離開我。但是,隻有你不行,因為,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酒精釋放了這個男人醜陋的本性,在這個昏暗的狹小筒子樓裏,他們居住了十幾年的地方,這個名為父親的男人終於道出了他內心最邪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