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腳踹到茶幾邊上的時候,秦晴下意識用胳膊擋了一下,避開了桌角的撞擊,但手臂還是傳來一陣疼痛。
“唔……”她悶哼了一聲,按住自己意欲反擊的拳頭,死死咬著牙繼續嘴硬道:“我喜歡他,永遠都不可能對你這種人妥協。”
“你喜歡他什麼?他的家世跟他的錢嗎?”秦富國搖晃著腳步,抬腿便又是一腳踹在了她的臉上,少女眸光中的恨意令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咆哮了起來,“我養了你這麼大,要走也得上夠了你再走!”
“你休想,禽獸!你這個禽獸!”隨著他拔高的音量,秦晴的眼底也迸發出了光芒,那種尖銳的對抗跟仇恨像是破土而出的荊棘,讓她清冷的麵孔也在怒吼中劈裏啪啦落下了淚,“秦富國,你放開我!別用你的髒手碰我,滾開!”
少女的聲音毫無遮掩刺破黑夜的筒子樓,臨近已經陸續有了人起身的動靜。
但情緒激動加上酒精麻痹中的秦富國卻沒有聽見,他摁住少女惡狠狠道:“我哪裏髒,你媽還不是每天都躺在我下麵,你那個相好肯定沒有我厲害,你也看過我們做那檔子事情的不是嗎,你媽當時有多舒服啊。”
你媽……
提起母親,便像是陡然觸碰到了秦晴心底的機關,關押在其中的洶湧回憶如洪水頃刻衝垮了她的理智,上一世年幼時的噩夢卷土重來,她突然鬆開了外套,一巴掌甩在了對方臉上,“秦富國,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那些幼年時期被關在櫃子裏被迫看到的畫麵時至今日還在她的心底深處潛藏著,以至於後來她再也不敢靠近衣櫃,對於雙人床更是有了陰影。
而這些都隻是出於男人變態的興趣愛好。
連續遭受到暴打跟刺激,秦晴的精神其實也已經達到了臨界點,所以在撕拉一聲,吊帶被扯斷的瞬間,她幾乎要克製不住殺人的衝動。
但很快地,一聲尖叫劃破夜空,也成功讓客廳裏的兩人都頓住了動作。
“啊!”在旁邊聽了一會兒牆角,越聽越是心驚的王嬸子探頭看了一眼,登時就被屋子裏頭兩人的姿勢給嚇到捂著嘴。
秦晴在一道手電筒的強光裏回過頭,看到了母親站在人群中間失神的模樣,那一瞬間,竟是有些想笑,可眼角的淚卻先一步掉了下來。
深夜的筒子樓炸開了鍋,六樓近來吵鬧不斷的秦家出了件大事,那家的男主人喝醉了,打了親生女兒還動手動腳,居委會的人一大早就被一幫子人吵醒,聽說事情之後緊急召集了人員到了現場。
清晨的陽光沒能照進嘲諷逼仄的筒子樓,狹窄的巷子裏隻泛出點點微光,從上往下看卻可以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正在緩慢移動,中間隔成了兩個圓圈,前邊是被五花大綁剛剛清醒的秦富國,後麵隔了一道人牆的是手牽著手的母女倆。
溫慧蘭一直看著身邊沉默的女兒,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