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淩晨到現在,除了後來醉酒抵抗不住睡意的秦富國外,所有人都沒有合眼。溫慧蘭一直陪在女兒身邊,後者卻是一直不言不語,也不願意讓任何人靠近給她療傷換衣服,至今出來還隻是緊緊揪住身上的外套,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通往居委會那一段路,是溫慧蘭走過最長的一段路。
“阿晴,不怕,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兒……”她抓著女兒的手,掌心卻也是同樣冰涼。溫慧蘭看著周遭的人群跟越來越近的居委會大門,連心髒都在冒著寒氣。
過了今天,所有人都會知道女兒差點被糟蹋了,即便事情沒有成真,然而淩晨看到的那一幕已經足夠摧毀女兒往後的人生。
還有自己的丈夫……
居委會門前正在打哈欠的大媽見著一幫人過來,初時還有些不耐,“誒誒,那麼多人做什麼,哎喲!這是咋回事,咋給孩子打得這麼嚴重!”
大媽話到一半看見秦晴的臉,嚇得也是驚呼出聲,再回頭看著被綁進來的秦富國,腦子嗡地一下就炸開了。
這……這秦家還真出了這檔子荒唐事了?!
除了集體失竊的事件,這還是居委會第一次聚集了這麼多人,而且每一個都是目擊證人。
“這大半夜打得我們都被吵醒了,一出來就聽見小女孩在那兒哭著喊著,特別淒慘。”
“是啊,我們過去的時候,這人還被壓在……下麵呢。哎呀,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乍一見到那樣的場麵除了震驚更是覺得不堪入目,對秦富國以往的印象更是大跌眼鏡。
“這……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手上掛著紅袖章的居委會主任大媽也是時常碰見這一家子,尤其是秦富國,為人更是老實,就算現在被綁著也是一臉憨厚愧疚。
眾人一愣,顯然也是受了過往印象的影響,有些遲疑。
這時,卻是溫慧蘭突然開了口,她緊緊拽住女兒的手,低著頭像是把聲音埋進土地裏,“沒有誤會……”
“什麼?”主任大媽愣了一下,一時沒聽清。
溫慧蘭深呼吸了一口氣,肩膀微微僵硬地聳了起來,像是靠著這樣才能把頭抬起來,將蒼白毫無血色的一張臉麵向眾人,在眾目睽睽下顫著聲音開了口,“沒有誤會……他就是想強,暴我的女兒,我聽見了……他說的話。”
那些一字一句如同鑿心般醜陋不堪的言語,現在還在她的腦海中回響。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她也決計不會相信,自己的丈夫一直藏著這樣的心思。
難怪女兒一直不敢親近他……
想起往昔,溫慧蘭眼眶裏的淚水逐漸模糊了視線,而她這句話也正好落進了姍姍來遲的秦家人耳中。
接到消息從市區趕過來,秦家幾乎是全員到齊,當先擠進來的就是秦富強。
他看也不看便直接回了一句,“三弟妹,你這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呢,有你這麼當眾詆毀自己丈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