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裏？
平心而論，即便沒有古家大小姐的身份，古柔本身的條件也足夠優秀，足夠讓男人為之瘋狂。
即便知道她很快就要被當成利益犧牲品被嫁出去，當下也有不少青年才俊想要與這樣的美女共跳一支舞。
呈現半圓形伸出去的一圈手裏，很明顯就有一隻格外稚嫩白皙的小手，跟其他人格格不入，正是今晚剛被討論過的培訓班新人。
聽說隻是一個普通單親家庭的小孩。
鄉下人，粗鄙又土氣，這裏就沒一個人能真心看上她，就算最後學成出師，也是給他們這些有錢人打工的份。
可就在眾人心中鄙夷之際，一直未曾言語的古柔卻是對著白衣少年露出了驚訝甚至有些欣喜的神色。
“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古小姐跳一支舞。”少年一身白色西裝，腰身挺拔，半垂著眼嘴角帶著一抹雲淡風輕的笑。
一下便讓古柔想起那天在長椅上自由得像鳥兒一樣的灑脫少女，她臉色微微一紅，不由自主地將手搭進了對方的手心，隨後在一片錯愕的目光中隨著白衣少年滑進舞池。
“你怎麼會來這裏？”古柔低沉了一晚上的情緒在遇到熟人後有了好轉，舞步蹁躚之間，眉眼間散發著淡淡流光，惹得那一票青年才俊對秦晴各種嫉妒羨慕恨。
“我參加了培訓班。”秦晴摟著她在舒緩曲調裏轉了個圈，並沒有隱瞞來意。
“你為什麼要參加那個？”聞言，古柔的臉色卻是一變，眉心狠狠一蹙，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自覺用了幾分力道，眼角掃向四周，警惕地看了一遍後才道：“秦晴，你不要參加，你不應該來這裏的。”
你不應該參加，你不應該來這裏。
按理說同齡人來家裏做客，主人家都會表示歡迎，而且對方將來還有可能成為家裏的得力幫手，即便再不喜歡也不會下逐客令。
再者說了，古柔對秦晴還很有好感。
那麼這兩句話說出來，便很有些異於尋常的味道了。
“為什麼不能參加，能得到古家的家傳絕學，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秦晴語調淡淡反問著，垂眸卻是緊緊盯著她的反應。
古柔的臉色變了又變，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脫口而出，最後卻又咽了回去。
秦晴眸光一暗，不忍心再逼她，隻將目光投向遠方，“古柔，你有什麼夢想嗎？”
“夢想？”古柔一時沒反應過來，神色有些恍惚。
“嗯，比如，以後當一個醫生。”秦晴不輕不重地點了一句，將兩世為人的這句話還給了對方。曾經是古柔給了她夢想，如今她把夢想帶回來給對方。
醫生……古柔本就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色越發迷茫了起來，清澈的眸子在水晶吊燈下明明滅滅，似有光華流過，又轉瞬即逝重新被黑暗所覆蓋，最後化為一聲苦笑。
“嗬嗬，我想成為什麼人並不重要，因為我的生活並不能由我掌控。”一曲終了，古柔向後退開了腳步，提著裙擺盈盈下落，端莊優雅地回了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