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寶恩本來就是趙琴的多年好友，曉得他極為要臉麵，這幾年礙於名聲一直不敢出現在各大盛會。如今看到他重新出手，還一口氣拿出了一億多，心下已然生出了忌憚，便想要當眾折辱引他出醜，再次斷了他在賭石行當裏的路。
可惜刀子捅過去，對麵卻伸過來更加鋒利的一把刀。
康寶恩這才認真盯著同行而來的少年，麵色陰沉，“你說誰是瘋狗？”
秦晴當著眾目睽睽也不怵，眼皮子一掀，“誰應誰就是咯。”
她也雙手環胸，揚著下巴看過去，“我趙叔看石頭不準，這個不假，不過看人的眼光更不行，竟然能把你這種狼心狗肺的人當兄弟十幾年，八千萬輸了當買個教訓也不虧。他固然有看走眼的過錯，但為什麼拿出全部身家賭一塊垮料？那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好兄弟夥同所謂的鑒定專家在後邊跟他煽風點火，被信任的人背叛了沒關係，如今還有臉跑出來加以嘲諷的，我當真是不多見。我不說你臉皮厚堪比城牆，就已經很寬厚了。”
她一口氣不停，突突突跟機關，槍一樣讓人找不出一絲縫隙反駁，等說完了卻也讓人找不出理由來回擊。
周圍人的思路也漸漸被她引導，慢慢回過味來，看著康寶恩的目光透著怪異。
是啊，賭石一行本就風險極大，多數都是鑒定師，圈中好友一起出行鑒定，這要是搭上這種人在身邊煽風點火，那可就太可怕了。
察覺到風向轉變，康寶恩一張臉全黑了，死死瞪著少女，不知想到什麼，嘴角微不可查揚起了一抹笑，“你說是我煽風點火，有什麼證據？趙琴自己能力低，運氣不好開不出翡翠栽贓到我的頭上，他要是真有本事早就殺回京城了。他敢拿今天買到的毛料切開嗎，怕不是全是垮石吧。”
賭石可沒有所謂的概率問題，有時候一場盛會的毛料出綠情況不會超過百分之一，有時候又會多如毛牛，誰也說不準。
“我看過那些毛料了，這一批的老坑種出綠的可能性不大。”為了證明趙琴是胡亂買單，叛變的鑒定師也不顧經理黑沉的臉色走出來作證。
在這種場合，鑒定師的話具有極大的影響力。
“哦？”秦晴興味盎然地瞧著對方挑釁的行為，涼涼道：“我倒是覺得這批毛料很不錯。”
“你又懂什麼？”康寶恩壓根沒把一個孩子看在眼裏，直接刺向了趙琴，“有本事就現場解石啊。”
趙琴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卻始終沒有說話，他能上去揍人，卻不能答應這個要求。今天他代表的是聞玉閣，東西全是秦晴的，如果開不出綠讓人傳成笑柄，聞玉閣的招牌也算是毀了。
走吧。他沉重地閉了閉眼，狠心一咬牙決定認了這個縮頭烏龜，正要帶著少女立場的時候卻突然聽到秦晴脆生生道：“好啊。”
直到第一塊毛料被抬上解石機，趙琴才猛地回過神抓著了秦晴的胳膊，“你這樣太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