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琴深知康寶恩的卑鄙無恥,這是在下套,偏生秦晴還往裏鑽。
然而對比他的憂心如焚,秦晴卻是輕鬆自在,一雙帶笑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帶著從容不迫的堅定,徐徐道:“趙叔,相信我。”
相信我。
這三個字從一個十七歲少女口中說出來本不具備任何可信度,但這人換成了秦晴……趙琴卻詭異地從內心感受到了臣服。
她似乎永遠都這樣淡然,似乎所有難題都能迎刃而解,就連一億元的身家,她在數月間累積起來又能在頃刻間將千金散盡。
最終他隻能無奈苦笑,笑自己怯懦不敢爭取,現在還要一個孩子替他出頭,現在除了相信她竟是別無他法。
圍觀的人不減反增,秦晴指定了一顆兩百萬的毛料被搬上機器,師傅正在調整位置落下第一刀,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開口打斷,“等一下。”
台下的眾人一愣,康寶恩斜著嘴角冷笑,繼續激將法,“怎麼,後悔不敢了?”
秦晴站在木台子上居高臨下,身形挺拔像個翩翩美少年,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康寶恩身後的鑒定師。
“能被趙叔跟康先生重用,還能一口斷定盛會毛料的出綠情況,想必這位先生也是個中高手,今天也為康先生選擇了好毛料,不如你也出一塊毛料,比一比怎麼樣?看看是我的廣泛撒網好,還是你的精益求精強。”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帶著笑,隻是笑意很冷,諷刺的意味十足。
話到說到這份上,為了公平,康寶恩不上都不行。
“康少,放心,最早定下那一塊是最好的毛料了。”鑒定師在後麵保證道。隨著趙琴破產,這幾年他跟著康寶恩又陸續開了兩塊極品翡翠,他也被康寶恩逢人就吹噓,到了現在已經有些飄飄然,否則剛才也不會不顧場合出來指點江山。
“嗯,那你去吧。”康寶恩稍稍安了心,聲音壓低了幾分,獰笑道:“今天我要把趙琴徹底踩進腳底下,讓他成為廢物。”
一時間,場上搬上了第二塊毛料,同時用兩塊大型毛料打擂台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展館,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圍攏過來,均是對台上的毛料議論紛紛。
“康少拿出來的是一千萬的那塊極品料子,一進場我也想買,可惜被搶先了。”
“我也是,那塊十有八九肯定能出綠的,打對家的那塊我不大看好,質地太粗糙了,砂岩皮的開出來也會有許多雜色。”
……台下的聲音不小,很多一字不差地落盡康寶恩跟趙琴的耳朵裏。
趙琴也在行當裏混跡十年,要說實在話,他也覺得兩塊毛料中,康寶恩的毛料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好料。
重達兩噸的黑褐色表皮致密細潤,表皮有苔狀物,俗稱為鬆花,且走向呈條紋狀如水波蕩漾,極為柔和,這種料子任誰都能看出它的好,開出的翡翠一般水頭足,雜質也會相對較少。
一千萬的全賭價格,已經算是極為優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