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沿著冒出來的綠意繼續擦開窗口，康寶恩臉上的欣喜卻是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這是……”看台下原本圍攏的人群怔愣了一下，繼而倒抽了一口涼氣，像是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後退了一步。
康寶恩離得最近，清楚地看到沿著玉肉往內延伸出來的綠意逐漸變得黯淡，到了中心部分完全灰蒙蒙一片看不到水頭了。
“康少，別急，我們從另外一側擦進去看看。”鑒定師趕忙叫停，讓切石師傅從另一邊著手，麵上還算鎮定，可背在身後微微發顫的手還是泄露了他的不安。
“嗯。”康寶恩已然沒了笑容，沉沉應了一聲便繞到石頭另一邊繼續聚精會神地看。
兩邊一開始擦開的窗口水頭都不錯，另一側還要更加清晰一些，然而隨著砂石被一層層擦開，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中，康寶恩的臉色卻是越來越白。
這邊的情況也是如出一轍。
“怎麼是這張顏色的？”秦晴抽空看了一眼，那邊人群靜默，也沒人解說。
趙琴愣了半天才回過神，神色很是複雜，“隻有在一種情況下出綠是讓人絕望的，一般翡翠質地看的是水頭，透明度，有無雜質沉澱，三者達到極致的便是玻璃種，另一種極端便是眼下這種，顏色灰暗，布滿雜質，毫無通透性，俗稱為死翡。”
而死翡，基本跟普通石頭無異。
等到最後一刀切下，全場寂靜，輕輕的一身歎息壓垮了康寶恩的神經。他慘白著臉色看著麵前的翡翠，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的一千萬就這麼……沒了？
“這叫現世報嗎？”秦晴看著他一個大男人癱坐在地上，歪著頭笑眯眯點評了一句，隨後便收回目光，盯著自己的石頭，看到第三刀切下去，露出裏邊一點透明的玉肉時，趕緊喊停。
這一聲停拉回了趙琴的思緒，他下意識跟隨著少女的腳步，視線落到她指尖正要擦拭的地方，瞳孔在劇烈收縮中，猛地出聲喝止，“別動，別劃到翡翠！”
下一刻，他迅速抄起桌上的濕布，走到翡翠前一點點擦開窗口。
“那邊也出綠了嗎？”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連忙移動過來，卻見到趙琴抓著濕布呆呆的模樣。
“讓開讓開，讓我看看。”台下一道瘦小的身影疾步走上來，擠開了趙琴，拿著手電筒跟放大鏡仔細查看，眼睛也是越瞪越大，“玻璃種透明翡！”
什麼？玻璃種的透明翡！
聽到這一句，台下頓時一片嘩然，爭先恐後伸長了脖子恨不得上去一探究竟。
秦晴也驚訝地看著上台的老人家，“何老。”
何鴻生聽到聲音，回頭就見到秦晴一身樸素白衣黑褲，心下不知怎的就認定了這石頭是她的，不帶任何驚奇的神色，仰頭便是一陣哈哈大笑，“我就猜到是你，上次的邀請我沒白費工夫，今天讓我撞見這樣的盛宴，繼續開，我要親眼看見這稀世珍品現世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