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厚重鐵門被推開的時候，常彥還能聽見裏邊淒厲的慘叫，聞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探頭瞥見光束裏男人染血的手掌已經掛著白森森的骨頭，心裏不禁打了個冷戰。
“該不會死了吧？”他趕緊合上門，看著走出來的女孩問道，聲音裏多少帶著點忌憚。
“沒死，我給他止血了，明天再問他就會說了。”古柔一邊走一邊擦著手，一身血腥味讓她擰著眉頭，“我先回去洗澡。”
“哦，去吧。”常彥擺了擺手示意餘下交給他，不過看著她這身顯老的裝束有些不解，“幹嘛把自己打扮得黑漆漆的，老大跟我說好幾次，說要給你買鮮亮點的衣服。”
走到車旁的古柔腳步一頓，垂著眼簾似乎笑了一下，“黑色裙子染了血才看不出來。”
常彥看著她一手剛剛擦幹淨的血跟血色渾然天成的裙子，一時無語，“所以指甲也是怕沾了血擦不幹淨塗的？”
“嗯。”古柔柔柔點了下頭，用指尖攏了攏頭發，溫婉道：“你別告訴阿晴，她不喜歡我做這些。”
那你還做……
常彥心裏犯嘀咕，不過又想起她高效率的審問手段，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點了點頭，目送她上車離去。
車子消失在街道盡頭，很快連車燈猩紅兩點都看不見，站在陰影裏的秦晴才緩緩走出來，抿著唇一言不發。
“哎，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你也盡力了。”常彥長歎了口氣，“她很想幫你，又覺得自己隻有這個一技之長。有了她的手段，往後辦事會方便得多。”
那把雕刻刀一亮出，就不怕別人不說實話了。
秦晴背著手站在街頭，捏緊了指關節，長久了以後才舒出了一口氣，淡淡吩咐道：“明天把口供給我，別告訴她我來過。”
說完，她走向對麵的小轎車鑽了進去，沉沉閉上了眼睛。
既然改變不了，以後就多護著她吧。
唯有常彥一個頭兩個大，覺得女孩子的友誼真難猜。
這場轟轟烈烈的收繳活動持續了一個星期，直到找不出新線索才作罷，而作為此次最大功臣的蘇茂在私人菜館再次宴請了秦晴。
“你這小丫頭本事真不小，才來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辦了大事，現在虎哥盤口都是你的了。”蘇茂親自給她倒了茶，時隔幾天再見到少女，已經是全然不同的感受了。
那天晚上的包裹不是快遞，而是有人親自送到他家裏的，接著便是秦晴一通電話說明了緣由，讓他去查運沙貨櫃，甚至連貨櫃箱的號碼都清楚明白，所以當晚的抓捕行動才那麼順利。
之前見到少女，他還以為什麼獨戰狼群是誇大事實，經過那一晚之後，他才覺得傳言非虛。
不過，“封二已經回了京城，接下來已經也不想沾手黑，道的事情了，所以你行動前要不要跟他報備一下。”
畢竟那位祖宗可是最討厭別人擅自行動的。
聞言，秦晴沒有流露出半點驚訝的神色，四平八穩喝完茶，才開口淡淡道：“我猜到了，所以盤口是用我自己的名義拿下的。這次蘇少立功，相信很快就能平調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