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塊錢十槍聽起來吃虧，待會肯定得收獲滿盆缽。
周澤聞言撇了撇嘴，心裏卻也多了幾分在意，一把月兌了校服瀟灑地甩給後麵的小弟，威武霸氣道：“把槍拿來。”
那架勢，像是在拿尚方寶劍。
無論喜不喜歡林菲菲，女孩麵前，麵子不能丟。
“好嘞，十發子彈。”老板殷勤地把玩具槍遞上來，當著眾人的麵放了十顆塑料彈。這種塑料子彈一盒批發不到五毛錢，一盒就有幾百顆，而槍仿造衝鋒型號，拿在手裏卻是空空如也，裏邊的彈簧裝置都在叮當作響，很是寒磣。
然而在這個年代，百姓匱乏的娛樂生活裏，這樣的夜市小東西卻尤為受歡迎。
周澤掂量模仿著電視裏看到的那些軍人的姿勢抬起槍口瞄準，啪地就發出了第一槍，緊密挨著的第三排氣球立刻炸裂一個，獲得了八班的集體歡呼。
少年還下意識挑釁地瞅了秦晴一眼，秦晴微微笑著，臉上半點波瀾都沒有。
周澤是衝著大的布偶去的，所以鉚足了勁要打中一整排十個，而他的槍法雖然不錯，可卻耐不住奸商狡猾最後在隻打中了六槍，拿到了兩個小的玩偶。
“什麼破槍。”少年一把將玩具槍扔回桌麵，掏了一塊錢丟給老板，那兩個小玩偶連碰都沒碰，隨即便陰沉著臉站在一邊。
“嘿嘿，這位小兄弟的槍法已經很準了，你看我這裏今天才被拿了三個玩偶，其中兩個就是你得的。”老板拿著一塊錢嘴裏還不忘抹蜜說好話。
周澤掃見那一堆布偶，麵色稍緩。
“嗬嗬，看來你們都是好手，還有誰想試試？”老板迅速找下家，吹捧得一眾少年都躍躍欲試。
“我來吧。”這時，從旁傳來了一道清越的聲音，“也給我十發子彈。”
老板眼珠子滴溜一轉就知道咋回事，爽快應了後笑眯眯遞過玩具槍。
秦晴單手舉起槍看了一下瞄準鏡，瞥了眼身側目光炯炯的少年，緩緩說道：“老板的東西自然難賣出去，因為瞄準鏡本來就不準。三槍總有一槍打不中，十槍打多了隨著氣球縫隙拉大，命中的幾率就會下降。”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說得麵前的老板臉色陣青陣紅，正要反駁的時候，卻見她已然舉起了槍口，急忙後退了一步，耳畔便接連聽見啪啪啪氣球炸裂。
再回頭，最上麵那一排氣球隻剩下一根繩子了。
十槍全中。
“老板，一塊錢。”秦晴將錢遞了過去。
那老板所有斥責的話語都變成了震驚，他自然知道偷奸耍滑的伎倆，然而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百發百中，那隻能說明他是遇上行家了。
他接過那一塊錢，然後把大布偶送過去，頃刻間就覺得自己這一塊錢收得無比肉疼。
而立在旁邊的周澤跟八班眾人也是早就變了臉色。
現場沒有女孩，秦晴這個假男孩也不好抱著娃娃到處走，便真的將東西給了林菲菲。
林菲菲當即笑開了花，麵上還帶著點小羞澀，轉頭就衝著周澤笑眯眯得意道：“周澤，這就是你小瞧人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