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昏暗的樓梯間裏並不會出現什麼人，程澄潛意識裏努力讓自己醒來，但是對於一個突然胃出血加之頭部受到重創的人來說這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病房裏，那張原本蒼白的臉上終於讓人看到了希望，方悠晟激動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但是最應該見證這一奇跡的人遲遲沒有出現。
方悠晟不久前看著程澄在柳花病床前發泄情緒，所以並不打算靠近，給這兩姐妹留下了足夠的相處時間，或許就是程澄剛剛的那些話，才會讓柳花奇跡般的醒過來。
“護士，這裏陪床的家屬有沒有看到？”
柳花醒來後由主治醫師帶著去做了全麵檢查，程澄的電話卻一直是無人接聽狀態。
她應該不會走遠，畢竟程澄在柳花身上傾注的感情和希望比任何人都要多。
柳花的蘇醒對於方悠晟來說有些被幸福衝昏了頭腦的感覺，柳花被送進去檢查的這段時間，讓他感覺自己正是在度日如年。
估計程澄的電話這時候已經快要被打爆了，方悠晟舉著手機的手心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許是這樓梯間帶來的穿堂風，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好像有了幻聽。
程澄向來是簡約的性子，所以這手機鈴聲聽起來也是輕柔的若有若無，但是方悠晟聽到過幾次她的手機鈴聲，當時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淩西……
不過，這好像不是幻聽。
方悠晟將手機移開耳朵，停下腳步仔細捕捉那手機鈴聲。
“程澄！”
他越來越確定就是程澄，所以還沒有踏入那昏暗的樓梯間，他便發覺這卷著手機鈴聲的冷風更是讓人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地上躺著的那個女人，眉心還藏著些痛苦，一隻手捂著胸口……
方悠晟了解程澄的性子，昏倒之前她肯定不止一次的想要爬出這樓梯間。
“醫生，護士！”
方悠晟不敢輕易將程澄攬在懷裏，他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隻不過是打壺水的功夫，這人就可以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這是在哪？”
手術室裏各種儀器發出的滴滴答答的聲音讓程澄控製不住的想要衝破那層疼痛，睜開眼睛時，頭頂的那束燈光突然喚起了她許多不甚美好的回憶。
許是躺在手術台的嬌小女人聲音太過微弱，也許是手術室裏的緊張氣氛讓這些極力要挽回一條生命的醫生護士們的神經過度緊繃。
程澄這才發現自己嘴巴上是帶著呼吸麵罩的，所以剛剛她的問題隻能顯示在呼吸儀上。
“金醫生……”
護士的聲音裏似乎是帶著些哭腔的，程澄覺得這大抵是新來的吧。
程澄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迷離的雙眼隱約能夠看到金叔那副金絲框眼鏡裏是一雙相當疲憊的眼睛，額上已經滲出汗來，旁邊的護士現在正為他擦汗。
同程澄對視之後，金醫生眼中微微閃爍些什麼東西，程澄凝眉忍不住想要問他發生了什麼，但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