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謹睿第一次看到這樣子歇斯底裏的夏如茶,心不由得抽了抽。
可垂眸看到月櫻受辱後楚楚可憐狼狽的模樣,心又冷了幾分:“登徒浪子,死有餘辜。”
夏如茶怔住,不敢相信這句話竟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再怎麼樣,夏如鬆也算是他的半個兄弟。
她站了起來,眼底盡是悲痛與憤然:“你說什麼?”
肖謹睿眉頭愈發緊蹙,許是因為她的目光太過熱烈,竟不敢去看她的眼:“月櫻的清白被他毀了……”
“你殺了他!!”夏如茶失聲怒吼。
肖謹睿胸中大震,抱住月櫻的手緊了緊,沒有否認。
夏如茶當他是默認了,這個認知顛覆了她所有的理智,瘋了般朝他撲過去。
她揪住他的衣領,憤怒的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他,就因為這個女人?她隻是一個青樓女子而已!”
“啪——!”
夏如茶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徹底怔住,耳邊響起肖謹睿的聲音:“不準你羞辱月櫻!哪怕她是青樓女子,也比你這副偽善的麵孔好一百倍!”
夏如茶隻覺心像是被千斤重的石頭碾壓著,心痛欲裂:“就因為你恨我,所以,我的親人就該死嗎?”
肖謹睿抿住唇沒有說話,眼底沒有半點悲痛惋惜或是慚愧,整個人薄涼到令人發指。
夏如茶心痛欲裂,做夢都沒想到,十多年的相處情份竟然薄涼至此。
十年了,哪怕是養一條狗也會有感情吧!
恨意,湧至心間截然而起。
就在肖謹睿抱著月櫻離開房間之時,夏如茶衝過去奪了他手裏的手槍,攔住他的去路。
肖謹睿驚詫不已:“你要做什麼?”
夏如茶雙手握著槍,渾身發抖:“你說如鬆玷汙了她,我不信!如鬆向來潔身自好,決不會做出這種事,更不會去正眼看一個花樓出身的人!我要檢查她的身體,還如鬆一個清白!”
月櫻嚇得臉色一白,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卻被夏如茶鋪抓到了,心中認定了是這女人在說謊。
月櫻登時埋頭在肖謹睿懷裏,嚶嚶哭泣道:“少爺,你讓我死了吧!哪怕身在花樓,我也隻是賣藝不賣身,自打跟了少爺後我更是潔身自好,如今被玷汙了,還要受此等羞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女人聲聲泣血,聞者落淚,男人心疼的不行。
肖謹睿將她緊緊護在懷裏,輕聲哄著:“別這樣,不是你的錯,是他玷汙你在先,死了也是活該。”
夏如茶心如刀割,又氣得咬牙切齒。
好一對天造地設的狗男女!!
“既然你想死,那我送你一程!”語罷,她將手槍對準了肖謹睿懷裏的女人,目光決絕。
肖謹睿忽然慌了,沉聲威脅道:“你要是敢開槍,我就讓你弟弟死無全屍!”
夏如茶聽到這句話,心還是不由自主地顫了。
她的眼睛控製不住發紅發酸,如鯁在喉:“那我就先把你殺了!”
頃刻間,萬籟寂靜。
肖謹睿仿佛聽到一個笑話,盯著她的眼睛,片刻道:“好,那你開槍。”
說著,他抓起她的槍口,對準自己的胸口:“朝這開。”
夏如茶笑了,眼底帶著眼淚,輕輕扣動著扳機,無聲說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