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謹睿直接炸裂,揚起了手,卻久久不肯落下,目眥欲裂地咆哮著:“夏如茶!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夏如茶看著他,像極了兒時被人奪去了心愛之物,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樣子,隻會用那種掙紮暴跳如雷地嘶吼。
她勾起嘴角,淡笑:“對,我就是這麼狠心,狠心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怎麼樣,這種失去孩子的滋味好受嗎?當時我失去弟弟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這句話,成為壓垮肖謹睿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揚起的手沒有打在夏如茶的臉上,而是打在自己的臉上。
頹廢挫敗感瘋狂地將他徹底擊潰,肖謹睿無力地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說:“夏如茶,你贏了,你成功的報複了我,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很開心?”
早上八點,肖家基業徹底宣告破產。
中午,阿哲告訴她夏如茶壞了他的孩子,正要前往醫院打掉。
宣告破產的那一刻,他都沒有這麼痛過。
到了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最在意的,無非是眼前這個女人罷了,一直在挑戰她的底線,也不過是因為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因為父親的關係,才對他言聽計從。
他想要的不過是一份毫無目的,純粹至極的愛。
她從沒說過愛他的話,也從來不會拒絕他,這種性格讓他感到挫敗,感覺她對他好,無非是為了弟弟,為了報答父親養育她姐弟兩的恩情。
而不是純粹地因為喜歡他,因為愛他,才對他好。
傅平走過來,瞥了一眼地上的肖謹睿,淡然道:“啊茶,好了嗎?我們回去吧。”
夏如茶點頭,繞過肖謹睿朝傅平走去。
手驀然被抓住,夏如茶頓住腳步。
她站著不動,目視前方沒有回頭,身邊傳來他低沉沙啞至極的聲音:“你愛過我嗎?”
夏如茶心頭一震,如果這句話早一點出現,她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他,不僅僅隻是愛過。
可如今……
她用力抽回了手,聲音冰冷:“到了這個時候,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好自為之吧。”
語罷,她昂首挺胸,朝傅平走去。
肖謹睿不敢回頭,害怕看見他們親密無間的背影,會比殺了他更難受。
車上,夏如茶重重地呼了口氣,對傅平說:“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還是沒辦法拿掉這個孩子。”
傅平聲音平靜道:“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做好接受現實的殘酷,隻是我不懂的是,為什麼你要騙他?”
夏如茶垂眸,手放在腹部,嘴角勾起釋然的笑:“我不想讓他覺得我還放不下他,我自己的人生,再也不想因他而受困。再者是,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幫,相信傅先生應該不會放過,一個會將賬本做得如此精湛的人才不管才是。”
傅平也笑了起來:“你這是威脅我,還是算計我?”
夏如茶的心頭大石落下,調皮地笑了笑:“都有?”
“你真放下了?”傅平收起笑容,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
夏如茶怔了怔,反問:“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