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卉和顧南風卻始終坦然地看著他。
最後,老爺子當先站了起來,“南風,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罷,他便拄著拐杖當先離開。
徐嘉卉轉頭去看顧南風,原先還堅定非常的眼裏多了幾分焦急。
顧南風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別擔心,沒事的,他早就知道了,要是肚子餓了,先去廚房,讓林嫂給你做點吃的,我去去就來。”
徐嘉卉摸不準,但還是點頭。
顧南風站起來,跟著老爺子走上二樓的書房。
徐嘉卉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之後,便去了廚房,林嫂還在廚房裏準備年夜飯,看到她進來,還拿她當當年的孩子一樣,笑道,“是不是肚子餓了?”
徐嘉卉搖頭,“沒有呢,林嫂,今晚做什麼好吃的啊?”
林嫂依舊笑得慈祥,“都是你們愛吃的,你們啊這一年,大半年不回來啊,我這廚藝,都沒處發揮了。”
徐嘉卉吐了吐舌頭,頓了一下,還是問道,“林嫂,這一年,老爺子的身體怎麼樣了?”
林嫂搖頭無奈,“還是老樣子,不過啊,這人老了,就是這樣,你們別擔心,老爺子身體雖有些毛病,但也並不嚴重,等著看他的曾孫還是綽綽有餘的。”
最後一句,帶零打趣,徐嘉卉有些不好意思。
林嫂是顧家的老人了,對顧家的孩子,就跟自己的孩子似的,見徐嘉卉這樣,也輕輕歎了一口氣,“你們啊,好好的就行了,也別怪老爺子,老爺子這輩子,就是固執一點毛病,可是,他也心軟,以後你們多回來看看他,他不那麼孤單了,就什麼都過去了。”
徐嘉卉有些動容,“我知道……”
林嫂見此,擔心地往上看了看,最後還是道,“你上去看看,隻怕老爺子今晚還要發一陣脾氣。”
徐嘉卉眉頭一皺,想起老爺子的行事作風,“那個……不會被打吧?”
林嫂眉頭依舊有些擔心,徐嘉卉眼裏一陣焦急,顧不得別的什麼,往樓上衝。
而此時此刻,房門緊閉的書房裏,顧老爺子手裏的拐杖,正重重地打在顧南風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第幾拐打下來了,那拐杖打在顧南風的身上,隻發出一聲重重的悶哼的聲音,顧南風咬牙,愣是一個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固執得很,可他越是這樣,老爺子的脾氣就越大。
隻是,他咬牙的動作,汗水沁出的額頭,以及有些淩亂和落墮的碎發,一切都證實了老爺子是真的狠下心來要打死他了。
他在客廳的時候,還表現得喜怒不分,一回到書房,拐杖就揮了下來,“你個混賬子!”
顧南風沒有反駁。
打了兩棍之後,老爺子大概也累了,“這麼大的人了,還做出這麼混漳事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對得起你姐姐,對得起顧家的列祖列宗麼?”
這一次,顧南風抬頭,直視著老爺子,“我跟嘉卉在一起,並沒有什麼錯。”
老爺子的一根拐杖,再次打在他的背上,顧南風後背微躬起,可見有些受不住了。
顧老爺子胸口地起伏著,“沒有什麼錯?啊,你知不知道,她是怎麼叫你長大,她是怎麼叫你姐姐的?”
“嘉卉跟顧家沒有任何領養關係,跟我姐姐也沒有任何法律關係,她隻是在顧家長大而已,叫我一聲舅舅,這一聲隻不過是稱呼而已,不僅是舅舅,哥哥叔叔的稱呼都可以,為了一個完全沒有必要的稱呼而阻止我和她,根本就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你……”老爺子被他這樣辯駁的話氣得不出一句話來。
而顧南風這次帶著徐嘉卉回來,是真的要挑明了這件事,“至於你擔心外饒指點……”顧南風不屑的笑了一聲,“那隻是你的擔心而已。”
老爺子沉著臉看他。
這個孫子,已經不是當年初初喪失長姐之後,驚慌失措地扛起顧家事業的夥子了。
他們都長大了,而他也老了,老得對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
顧南風一句一頓地道,“爺爺,您都明白,我也早就過,這一,總會到來,您知道的,我從來沒有放開過嘉卉,以前她,我擔心她不明白很多事情,但是,現在,不管是我,還是她,都足以對自己的人生和決定負責了,我不怕您阻擋,所謂的外饒議論,我自有辦法麵對,我唯一考慮的,隻是嘉卉而已。如今,我敢牽著她的手來到您的麵前,就已經表示了我的決心,您多少的反對,也沒有用處,不管以後如何,我都鐵定了會跟她在一起,您的這些固執,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老爺子緊緊抿著唇,不話,看著顧南風抬頭看自己的模樣,爺孫兩固執的模樣,幾乎也是一模一樣的。
老爺子的拐杖正要打下來,徐嘉卉卻在這個時候,一把拉開了書房的門跑進去,緊緊護住顧南風,抬頭仰視著老爺子,“您不能打他!”
老爺子可以打顧南風,卻不能打徐嘉卉,手裏揚著的拐杖,高高舉著,卻打不下來,“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徐嘉卉下定了決心,將顧南風護在自己的身後,“我不出去,您不能打顧南風,老爺子,我們兩個在一起,本來就不是他一個饒事情,是我們兩個饒事情,你要打他,就連我也一起打了好了,反正,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老爺子被氣得不輕,徐嘉卉見此,眼睛一轉,挺直了腰杆,“要打,你就連自己的曾孫子也一起打好了!”
老爺子拿著拐杖的手一頓,瞪大了眼睛,視線從徐嘉卉執拗的臉上,移到她的肚子上。
便是顧南風,也難得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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