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卉的肚子裏,當然沒有顧家的曾孫。
隻是,老爺子盯著她看了好幾秒鍾之後,還是把拐杖給放了下來。
人坐在了椅子上,身上的力道,好似一下子就鬆懈了下來似的。
徐嘉卉喊完了這句話之後,便有些心虛了。
書房裏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最後,還是老爺子,疲憊一般地揮了揮手,“我老了,管不了你們了,都出去吧。”
徐嘉卉一頓,轉頭看顧南風。
顧南風略微艱難地從想要站起來,徐嘉卉立刻扶住了他。
看著老爺子這個模樣,兩人沒有再什麼,徐嘉卉扶著顧南風出門。
在臨出門的時候,徐嘉卉深呼了一口氣,還是轉回頭看老爺子,“老爺子,您知道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害顧南風。”
老爺子抬頭去看她,隻見徐嘉卉執拗的神色。
已經不是當年的女孩,執拗裏還帶著不安和無措,這一次,隻有堅定。
顧老爺子沒有話,揮揮手,讓兩人出去。
徐嘉卉不再什麼,拉著顧南風出去。
等書房的門再次關上,徐嘉卉臉上的擔憂便一點也不掩飾了,“你怎麼樣?”
她著,伸手去碰顧南風的後背,這才剛剛碰上,顧南風便身體一僵。
徐嘉卉著急得不行,眼淚都要出來了,“真的被打了啊?”
顧南風卻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一樣,將人擁在懷裏,低頭,臉上帶了幾分笑意,一手在她的肚子上撫摸,“爺爺的曾孫子?”
徐嘉卉看他臉上隱忍的神色,便知被老爺子打得不輕,眼圈一下就紅了,“哪有什麼曾孫子!你疼不疼啊,老爺子下手也太狠了,是不是親爺爺啊?”
顧南風低頭吻了吻她的唇瓣,“沒事兒,就打幾下而已,早知道這樣他能輕易放過,我就早點讓他打幾棍就好了。”
“你還!”徐嘉卉紅著眼睛去瞪他。
顧南風卻心情非常愉快,聲音略微低沉,“寶貝兒,以後他再也不會反對了,這樣不好麼?”
徐嘉卉吸了吸鼻子,輕輕抱著顧南風,點頭,她其實不怕的,隻是,想跟對方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想獲得長輩的認可,胡亂地點頭下來,她拉著顧南風往他好久沒有住過的房間走,聲音帶了幾分哽咽,“我回去幫你擦藥。”
顧南風無聲笑開,“好……”
那一晚的年夜飯,老爺子最後沒有下來跟他們一起吃飯,一個人在房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最後,顧南風和徐嘉卉要離開的時候,他才走出房間,讓兩人留下來住在家裏,是過年了,便在家裏住了下來。
這樣的態度,算是已經認可了早已暗度陳倉的兩人了。
事實上,他也明白的,這些年的固執,根本沒有意義,他看著顧南風長大,自然明白顧南風的個性,想要做的事情,誰阻止也沒有用,他這些年的顧忌,從來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徐嘉卉罷了。
他曾經很欣賞這樣的孫子,引以為傲,卻不想,這樣的個性,有朝一日會用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他也老了,很多固執的東西,都隻是老年人最後的一些無用的執念。
顧南風和徐嘉卉沒有拒絕,過年的那幾,便都留在了顧家的老宅。
除第一回來的時候,老爺子的情緒比較明顯,後麵的兩,便不怎麼明顯了,這個年,過得跟往年不太一樣,但似乎,一切又都是差不多的。
年初三之後,徐嘉卉便要開始工作了,她要跟隨劇組做宣傳,所以,顧南風也帶著她離開了顧家老宅,顧老爺子在兩人最後離開的時候,隻了讓兩人有空的時候多回來看看。
而顧南風後背上,留下了幾條粗重的淤痕,青紫的顏色明顯得可怕,正月都過完了,仍舊沒有消失。
徐嘉卉每次看了都覺得難受,不知名的情緒,侵占著她。
顧南風隻好盡量不讓她看見。
而隨著新戲的結束,另一輪的宣傳和活動,便在過年之後,接連開始了。
徐嘉卉忙碌的日子,便重新開始了。
某個春暖花開的時節,顧南風被領證聊傅景湛和葉涼夕炫耀了一番之後,在徐嘉卉跟著劇組做宣傳回到帝京的第二,顧不上讓她好好休息,一大早便把人從被窩裏撈出來,一陣穿戴和洗漱之後,帶著戶口本等材料,將還在迷迷糊糊睡夢之中的人拉去了民政局。
徐嘉卉以為顧南風是拉著她來陪他上班,一路上昏昏欲睡,沒想到,車子停在了民政局的門口。
徐嘉卉渾渾噩噩地就這麼領了一個證,等一切都結束了,看著手裏的兩個紅色本本,她還有一些回不過神來。
顧南風卻顯得心情非常愉快,但語氣還是有些遺憾,“過年的時候,就應該把你拉過來領證,被傅景湛捷足先登了,心裏總是很不爽!”
可惜,她有空的時候,民政局還沒有上班,等到民政局上班了,她又開始到處飛了。
徐嘉卉終於被他的反應逗笑,揚眉看他,“要不是夕夕他們領證了,你是不是也不想這件事?”
顧南風立刻大呼冤枉,“我沒有想過麼,是誰總是在南地北飛來飛去停不下來?”
徐嘉卉略微心虛,朝顧南風吐了吐舌頭。
顧南風搖頭失笑,看著那兩本紅本本,心翼翼地收起來,捧著她的臉,送上一個熱吻,“從此以後,身份合法了,顧太太。”
徐嘉卉笑開,湊過去親了親他,“新婚愉快,顧先生。”
“新婚愉快。”
兩人扯證的事情,對外幾乎可謂秘而不宣,但是,顧南風還是非常幼稚的跟傅景湛宋熙嘉等人炫耀了一番,彼時,冷歡一心放在懷孕的妻子和還沒有出世的孩子身上,冷川對於結婚和談戀愛,似乎還處於迷迷蒙蒙沒有目的的狀態,傅景湛和葉涼夕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甜蜜得隻有自己虐別人沒有別人虐自己的份,唯一受到刺激的,大約便是還在想盡辦法追求沈晚的宋熙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