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護法領了命,匆匆離去。

喬舒長長地歎息了聲,露出一臉的憂慮之色,清麗的容顏鍍上了一層暗影。

蕭風絕以為她是在擔憂蓋家族尋釁之事,溫潤開口安慰:“舒兒,不必擔憂!區區蓋家族,根本不值一提!”

喬舒搖了搖頭:“我不是在想這個。”

“那你在想什麼?”蕭風絕輕挑了下眸子。

喬舒扭頭,朝著嬴紅烔的方向飄去了幽幽的目光,手中的瓷瓶也跟著晃了晃,故作凝思狀:“我是在想,咱們很快就要跟嬴公子分別了,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為了彼此之間能夠留下好印象,咱們之間的賬目是不是應該徹底結算清楚,以免日後再見麵時會顯得尷尬?”

蕭風絕微愣了下,心底竊笑,瞄向嬴紅烔的目光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是幸災樂禍。誰讓他無端端地去招惹他的舒兒,而且還無恥地拉他下水,若是舒兒真的相信了他們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他可不管什麼朋友之誼,第一個先揍得他麵目全非!

嬴紅烔看著她手中的瓷瓶,俊臉上頓時黑了一圈,她竟然還記得?!

算了,隻要能為大哥求得救命的良藥,被敲詐些銀子,他也認栽了。大不了,等大哥醒了之後,找大哥報銷一切的費用!

如此想著,他的心情也跟著輕鬆了許多,悠閑地搖著銀扇,扯出了一抹頗為妖孽的笑容,道:“這是應該的!喬小姐說該如何結算,就如何結算。”

“我就喜歡跟爽快的人交朋友!”喬舒勾了勾唇角,很滿意他的態度,轉身朝著前院高喊了聲,“小金子,筆墨伺候!”

喊了半天,沒有任何的回應。

正氣惱間,喬沫沫領著酒樓裏的夥計端著筆墨紙硯走上前來。

“喬小姐,您要的筆墨。”夥計放下了東西後,也不停留,轉身即走。

喬沫沫徑自爬上了一張石凳,托著腮幫,耷拉著眼皮,看上去心情有些鬱結。

“沫沫,你金叔叔呢?”喬舒問道。

喬沫沫換了隻手,繼續托腮幫,沒精打采道:“金叔叔跟莫愁姨姨約會去了。”

“怎麼了,一臉沒精打采的?蓉兒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喬舒疑惑地打量著兒子一派憂鬱王子的風格,勾唇打趣道,“難道你失戀了?”

蕭風絕和嬴紅烔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禁失笑,這哪裏是正常母子倆之間的對話?

喬沫沫雙手全部托在了腮幫處,嘟著櫻色的小嘴,哼哼道:“蓉兒自從認識了大壯之後,就都不怎麼理我了。”

蓉兒、大壯?

喬舒眨了眨眼,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機器貓?!

“沫沫,大壯是誰?娘親怎麼沒有聽說過?”

蕭風絕眉梢輕挑了下,替她解疑道:“你在閉關期間,沫沫他們在街上認識的新的朋友。”

“嗯,大壯是我和蓉兒剛認識的朋友,今年七歲。他長得又肥又胖,一點兒也不可愛,真不知蓉兒喜歡他什麼,整日裏跟在他的身後,叫他大壯哥哥……”喬沫沫一肚子的酸水不住地往外冒。

蕭風絕淡淡笑道:“沫沫,蓉兒突然之間不理你了,你是不是應該從自身尋找一下原因,而不是挑別人的毛病?”

“我有什麼辦法?人家大壯的爹爹是賣冰糖葫蘆的,我爹爹又不是賣冰糖葫蘆的!”喬沫沫哼哼著,一臉的不滿,好似人家賣冰糖葫蘆的爹爹有多麼得光榮,而他的爹爹因為不是賣冰糖葫蘆的,所以他覺得很沒麵子。

蕭風絕嘴角、眼角都抽筋。

他居然被兒子鄙視了,被鄙視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不是賣冰糖葫蘆的?!

他堂堂一代邪魔,叱吒風雲的人物,居然連一個賣冰糖葫蘆的都比不過?

太傷自尊了!

為了挽回在兒子心目中的形象,蕭風絕神色一凜,衣袖一甩,豪氣萬千道:“告訴爹爹,大壯的爹爹在哪裏擺攤?爹爹花銀子買下他,將他帶到神玄宮去,以後就讓他天天給你做冰糖葫蘆!”

“真的嗎?”喬沫沫憂鬱的小臉頓時發光發亮,欣喜地拍著小手道,“那可不可以隻要大壯爹爹,不要大壯?”

這一次,換喬舒和嬴紅烔相互對視無語了。

蕭風絕神色微頓了下,摸著下巴思考道:“咱們硬生生地分開人家父子倆似乎有些不妥,要不咱們換一家,反正繁星之城裏賣冰糖葫蘆的不止大壯他們一家。”

喬沫沫欣喜的小臉又皺到了一處,糾結道:“可是蓉兒隻喜歡吃大壯他爹爹做的冰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