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你怎麼在這？”老秦看到我更加意外。
“我，我來爬山。”我指著伏牛山說。
老秦走到我跟前圍著我聞了一圈，最後一拍巴掌道：“你身上怎麼那麼重的鬼氣？”
“我，我沒有啊。”我閃躲地把一休哥和楊子恒拉到身前擋著。
老秦雙手背在後麵跟個老學究似的又問：“你不老實在家待著，一個人跑這麼遠來爬山？”
這個理由恐怕擱誰都不會相信，況且我平時就是個信奉生命在於靜止的人。
我眼珠子轉來轉去最後避重就輕地說：“我是聽說伏牛山上有鬼，跟別人一起來抓鬼的。”
“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抓鬼？”老秦逮著我的衣領就把我拎過去了。
“爸我都多大了你還打我！”
“我不打你，你都要上天了！”老秦的旱煙杆子打在屁股上，真的很疼啊。
“不許打我姐姐！”一休哥和楊子恒衝上來抱著我的屁股，我怕崩著他們醞釀好的一個屁又生生憋了回去。
“這兩兔崽子哪來的？”老秦打心眼兒裏喜歡小孩兒，可又沒孩子緣，一般小孩看了他都會被他逗哭。
“路上撿的。”我笑嘻嘻地回答。
老秦還是不肯相信，又問：“你一個人來這捉鬼？”
“當然不是，我跟好多人一起來的，他們都走了。對了，我還遇到你老相好了，靈姑娘。”我壞笑著挑眉。
老秦的注意力果然被我轉移開，等我說完，他眼淚花花地問：“她真的不在了？”
我雖然不忍心，可隻能點頭：“老爸，你看開點吧，你們倆就是有緣無分。”
“她臨走的時候，有沒有什麼話帶給我？”老秦仿佛突然蒼老了許多，哆哆嗦嗦地點煙卻怎麼也點不上。
“沒來得及。”我替他點上旱煙，心裏也一抽一抽地疼，畢竟一起經曆過生死磨難，姑姑這個人很親切。
“那她走得可安詳？”老秦抽了一會煙又問。
我再也忍不住紅著眼眶哽咽道：“安詳。”
我怎麼忍心告訴老秦，他心心念念的靈姑娘，最後被僵屍撕成了碎片，連塊屍骨都沒有。
“是我對不起她。”老秦流下兩行淚，我記得老媽走的時候他都沒哭得像現在這麼傷心。
他心裏，到底愛誰多一點呢？
“這是他侄兒給我的，說是靈姑娘生前貼身戴著的。”我遞給老秦一枚戒指，那戒指很廉價，一看就是地攤上幾塊錢買的那種。
可是姑姑很寶貝它，我親眼看到她在上山前小心翼翼地把它裹在手帕裏交給沈然，恐怕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可能下不了山了。
老秦看到這枚戒指的時候，竟然哭出了聲音，像個孩子一樣。
“爺爺別哭了，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一休哥拍拍老秦的腿安慰他。
“都是我的錯，她約我來伏牛山下一聚，我就不該拒絕她。”
“你為什麼要拒絕她啊？”要說以前是因為顧及老媽的感受，現在老媽都走了，他們倆既然真心相愛我也不會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