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京城,哪怕很平常的探親,在京城的老百姓看來,那就是有事了。

聽說前些日子瑾王帶回一個如花美眷,盛寵不衰,那瑾王妃就受到冷落了,瑾王妃為了除去這個擁有王爺寵愛的女子,隻好把老母親接過來想對策。

此時,坐在茶樓角落一蒙著麵紗的女子一邊聽著這些議論聲,一邊則看著道上那盛大的排場,麵紗內的目光滿是刺骨的寒意,想到自己打聽到這阮氏家族的背景,又看了看瑾王府的方向,起身離開。

瑾王府內。

阮老夫人的到來,應辟方自然是偕同府內上下的人迎接,而一進屋便看到女媚,阮老夫人早就笑得合不攏嘴了,阮老夫人是個身形頗為豐腴的婦人,她並不是很美,卻長得慈眉善目,特別是笑起來時,眉彎如月,讓人覺得是個和藹和善的老太太。

一翻參禮,阮老夫人和阮詩顏便相擁在了一起,哽咽出聲,哭得那個情真意切,思念之甚。

除了夏青院裏的人和玉秀二名側妃,所有的人都為之動容,有些思鄉心切的長工甚至也偷偷的紅了眼。

應辟方瞥了眼夏青,卻見夏青微怔的看著相擁著的阮氏母親,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年前她說的那翻話‘我是一個孤兒,所以,別說是我的孩子,就是我身邊的這些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開’。

想到這兒,應辟方的心一緊,便對著王禮道:“讓夫人回竹園休息去吧。”

現在離開?這不合規矩吧?王禮暗附著,不過見王爺並沒再說什麼,就走到了夏青麵前將意思說了,夏青點點頭,領著嬤嬤幾天離去。

阮老夫人雖然擁著女人說著思念之情,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周圍,那夏青的畫像她早就看過了,因此一進來,便注意到那個平靜沉默的女子,此時見她不打個招呼就離去,心裏已經不快了,自然,她也注意到是女婿讓她離去的,顯然,這裏的情況比她料得還要糟糕,想到這兒,她狠狠瞪了眼正在哭的女兒。

阮氏一見到母親瞪她,心裏一懼,暗暗將袖子升上去看了看,隻見那裏正有一塊暗青,正是被母親方才掐的,以致於她此刻會哭得這般傷心。

一路上,夏青挺沉靜的。

小花的話卻沒個停息:“沒想到阮老夫人是個大善人呢,跟那阮氏可真一點也不像。”

“你怎麼知道阮老夫人是個大善人?”水夢失笑:“說不定是個蛇蠍心腸的老婦人。”

“不是說相由心生嘛,我看那個阮老夫人好說話的樣子,肯定是個大善人。”小花不信。

向來話少的雙晴突然說道:“在阮氏家族裏,阮老夫人是出了名的心慈人善,每個施出的粥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呢。”

“水夢姐,你看雙晴夫子都這麼說了。”小花開心的道。雙晴卻又接道:“可在一個大家族裏,每個人都是戴著麵具過日子的。你永遠也不知道那張麵具之下是一張怎樣醜陋的臉。”

雙晴說得平淡,但聲音中的滄桑讓小花和水夢都怔忡了下。

廖嬤嬤也是輕歎了口氣,

母女的情深在進了阮氏院子後結束。

阮老夫人坐在上首,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阮詩顏,哪還有進來時慈眉善目的樣子,她寒著一張臉,眼底藏著一絲狠勁:“沒用的東西,連一個鄉下賤丫頭也收拾不了,枉我費心教了你這麼多年。”

“女兒沒用。”阮氏抽泣著:“可也怪不得女兒,王爺一直護著那小賤人,我根本就沒辦法下手。”

“就算王爺護著又如何?能讓那女人死的法子多的是,沒長腦子的東西。”阮老夫人冷冷一哼,遞過丫頭的茶輕抿了口。

阮氏麵色僵了下,左右看了看輕聲問道:“娘,六妹不是也來了嗎?怎麼沒有看到她呀?”

“你以為她像你一樣沒腦子嗎?這會,她估摸著已經到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