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了愛(1 / 2)

萍兒的照片是在大冬天拍的,想起來了,那是五年前即將去香港的前幾天,萍兒吵著要我陪她去拍照,那時的她就預感到了我與她不會長久的在一起吧。那天萍兒一身牛仔打扮,上身一件深藍色緊身牛仔甲克,腳上一雙尖頭的半高跟牛仔靴;她的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背靠一棵榕樹側身站在一條林蔭小道邊。這是一種狂野的美麼?

她的牙齒很白,淺笑嫣然;她的發染過了,染成了淡淡的棕黃色,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美;那雙眸子依然是那麼嫵媚,而這種嫵媚也讓我又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痛楚。難道她真的是天使麼?那敞開的藍色甲克下是那件熟悉的白色高領毛衣,透過那高聳的胸部,仿佛可以看見她當時的內心世界,當時的她一定很痛苦吧!深深吸了一口氣,眼,忽然濕了!

與萍兒在一起的日子是無比快樂的,這半年,經常會做到與萍兒在一起的夢,可是每次醒來卻是那麼地無奈與徹骨的痛。這種日子已經被我親手給毀了,萍兒離開我的時候是多麼地堅決,一句話都不留下,我知道,她一定是對我失去了最後的信心吧。

忽然呼吸不過來,將視線轉向了另外一張照片,那是玲兒的。照片中的她一隻手摟著俊俊,另一隻手將俊俊的目光引向鏡頭。她的臉貼著俊俊的臉,溫軟的唇湊在俊俊的耳邊,我記得,當時的她正在說:“快看,爸爸在看咱們呢!”聽完這句話,俊俊的反應是立刻伸出雙手喊道:“爸爸!抱抱!”

這個精彩的畫麵被我給拍了下來,可我也發現了畫麵中玲兒那異樣的目光。此刻的她正深情地注視著鏡頭,柔情似水,那是一個作了妻子、做了母親之後幸福滿足的眼神。心裏忽然一痛,這麼多年,我對玲兒母子又付出了多少?

永遠記得那天,我去了醫院,從阿俊的手中騙來了一千萬。本想騙走了錢之後就遠走高飛,再也不見她們,自己已經染上了毒癮,估計誰都不會接受吧,而且自己還在逃亡期,有什麼資格再回去找她們呢?可見到阿俊之後他告訴我的兩件事都讓我失魂落魄:玲兒有了我的孩子,正在醫院待產;而蓉兒卻親手殺死了我與她愛的結晶!雖然表麵上裝的若無其事,可我的內心卻在滴血,我無比震驚!

盡管錢到手了,可在醫院的每一刻都讓我如坐針氈;出了醫院,我忽然感覺不知道去哪兒了,駕駛著阿俊送給我的小車,淚流滿麵。兩個這麼好的女子都為我懷上了孩子,可我卻還沉浸在毒品那飄飄欲仙的感覺中不能自拔。我還是人嗎?我記得剛才我和玲子說的話:“玲子,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好好帶大,我一定盡快地回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來的!”

她的眼裏流出的是感動的淚水,也有不信任淚水,這才會在我即將走出房門的那一刹那才讓我給孩子取名的吧。自己能回的來麼?

自從被和子給注射了大劑量高純度的毒品之後,我就染上了毒癮。那是一種非人的體驗,每天都仿佛活在夢境裏一般。以前在耀花會的時候我就記住了一個地方,“人間天堂”。那是一個專供吸毒人群聚集的地下場所,座落在耀名與東京之間的一個僻靜的廢棄大樓內,我逃到了這裏躲了起來養傷。

來這裏的人們除了毒販子就是吸毒的人,他們沒有發現我。剛開始我還非常厭惡這裏的人們,因為這裏滿地都是汙濁,大小便隨地都是,可那些吸毒的人們卻不管,因為這裏是唯一東京與耀名的警察都不管的地帶。每次毒癮一來,他們就或坐或臥,用鼻子吸食或用針管注射,然後就靜靜等待著那極度興奮、極度高潮的一刻來臨。

高潮來了,他們開始興奮,開始囈語,嘴裏開始胡說八道,那手舞足蹈的肢體語言讓剛開始觀察他們的我想嘔吐。可後來,我卻覺得那其實也是一種美,那是從人性底層無意識迸發而出的一種美。漸漸地,我熬不住毒癮了,傷口愈合的時候痛楚也增加了。聽說毒品能止痛,我開始自欺欺人,開始從這裏的毒販子手中購買毒品,但我每次吸食的時候總會挑個比較僻靜、比較幹淨的地方。因為,我還是想將自己與他們分隔開來,或者是我不想將自己高潮過後的一切讓他們都看見。

剛開始還好,每隔幾天才要一次,可沒多久,我就發現,毒癮越來越大,毒癮發作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每次所需要的毒品劑量也越來越多。我慌了,也很害怕。我知道,其實這樣下去的結果就是死路一條,可是,我能就這麼死去麼?心裏安慰著自己,我開始變賣身上的東西換取純度更高的毒品。可毒癮卻象個無底的大洞,將我身上所有的錢財,衣物全部搜刮的一幹二淨。隻是為了那一次又一次的毒品高潮體驗與滿足,我變賣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記得那次行動前,我將所有武田給的安家費全部給了蓉兒,而這個時候我真的很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留下一點!我想起了阿俊,不知道他帶著玲兒與蓉兒他們跑遠了沒有?我試著打聽了一下,很慶幸,他沒有聽我的話,留在了耀花會接任我的二代目位置。盡管心裏很生氣,氣憤他沒有聽我的話,將玲兒與蓉兒都留在了耀花會,可那時我的眼裏隻有毒品,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了。也許,阿俊帶著她們會過的很好,心裏這麼安慰著自己去了找阿俊,現在的他應該會很有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