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向山下衝去,顛簸讓江時瑾失去重心,身體隨慣性向前傾去,直到車子‘嘭’的一聲撞到一棵樹上才停下。
安全氣囊受到撞擊,突然彈出,江時瑾整個腦袋都埋進氣囊,又被安全帶收緊在扯回靠背上。
江時瑾腦子裏嗡嗡作響,單調刺耳,平靜好長一段時間後,才試圖緩緩睜開眼睛,剛剛的一瞬間卻像一個世紀般漫長。頭腦發暈,四肢無力,身上還有不明確的地方傳來疼痛。
她以為自己死定了,好在知道疼就說明還沒死。
車子被穩穩卡在半坡上的一棵大樹間,動彈不得。
“咚咚咚。”
窗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擊聲,江時瑾緩緩側目,看到外麵有一位男子正拍打窗戶,俊美的臉上唇瓣啟動,好像再問:“你沒事吧?”
她本能地伸手降下車窗,好在車子性能不錯,隨著玻璃緩緩落下,男子的聲音逐漸入耳:“喂,你還好嗎?”
“我沒事。”
江時瑾長長地出了口氣,還好命大。
就差一點,差一點她就翹辮子了。
作為一名醫生,她見慣別人生老病死,卻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天。
當江時瑾坐到馬路邊上的時候,她幾乎忘記自己是怎麼被男子救出來的。
男子一直在說話,她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直到過了許久,江時瑾才慢慢回過神來道了聲謝。
男子確認她沒事後,長長地吐了口氣:“好在有驚無險,你命真大。”
山坡上就那麼一棵樹,車子正巧不巧地卡在那,要是左右偏上一公分,估計車子得開到山下的車裏才算停。
“興許我還不該死。”
江時瑾鬆軟地倒在路邊,望著夕陽無力打趣。
男子坐在她身旁,左手搭在膝蓋上,看著躺在地上自我安慰的女人,沉默了好一陣後才緩緩開口:“你……是惹了什麼人嗎?”
“為什麼這麼說?”江時瑾疑惑。
“跟在你身後的卡車,好像是故意突然衝出來,速度太快,撞擊太狠,就連我也險些遭殃。”
江時瑾被他的話驚到臉色煞白,她立刻聯想到前幾天的黑色別克。
這兩件事會不會是同一人所為?
那麼,又是誰非要置她於死地?
男子見她不說話,起身走向自己的車,片刻後從後備箱拿出一個小型醫藥箱。
“你手臂在流血,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被他一提,江時瑾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受傷了,手臂也開始隱隱作痛。
原來驚訝過度,真的會令人暫時失去知覺。
“不用,我自己來。”
“你行嗎?”
江時瑾嘴角抿了抿:“我是醫生。”
至少曾經是。
上學的時候,她不止一次被老師、教授誇讚,說她是個天生的醫者。江時瑾也一直很努力,她的每一步都在朝著醫者兩個字前進。
沒想到現在卻徹底離開那個行業。
因為沒有齊全的工具,江時瑾隻做了簡單清理和包紮,最後的最後,她還為自己係上一個完美活扣。
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不錯啊你,技術挺好。就是剛剛那人真缺德,差一點就把這麼好的醫生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