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答案(3 / 3)

所有人都說父親戰無不勝,可是誰又知道他其實無比的“軟弱”。

這軟弱用在一個女人身上便是深情。

如果他痛失母親,他必然會熬不過去,他會死在戰場上,再也不會回來。

我哭了,放聲大哭,因為我害怕他們會這樣離我而去。

母親的病情在叔叔胡愈來之後有了起色,母親雖然仍舊不清醒,卻能吃下些米湯。

胡愈叔叔日夜在母親床邊誦經祈福,父親也振奮精神開始親手安排家中的事。

灝哥也恢複平常的樣子,拉著父親的手背書,想要討父親高興,父親比往日都要耐心,仔細地聽著他說出的每個字,笑得十分慈祥。

之後父親進宮了一次,再回來的時候身後多了一個人,是曾一直侍奉聖上的高星。

父親道:“高星素來做事穩妥,以後就讓他跟著你吧!”

我和高星坐在長廊裏,趁著四周沒人,高星才歎口氣:“靖王真是變了許多,這麼多年的征戰,居然說放棄就放棄,或許對於靖王來說這些都不重要,希望王妃身子好起來。”

我這才知道,父親交出了軍權,辭去了太師之職,一心打理家事照顧妻兒。

上天終究沒有虧待我們一家人,母親的身體漸漸恢複,待到春暖花開的時候父親踐行諾言,帶著全家離開京城。

靖王就這樣離京去了北疆,在別人眼中他也許是個失敗的人,沒能爭到皇位,缺少成為梟雄的氣魄和雄心,母親更是個誤家誤國的紅顏禍水,有人預言不出十年母親年老色衰,父親就會後悔,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我不在乎那些話,因為現在我們一家如此的圓滿。

北疆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寒冷,沒有京城的繁華卻又樸實和自在,母親留下許多人在這裏,其中許多都是在京中備受排擠的官員,父親和母親沒有給他們官職,卻讓他們找到了生活的歡喜。

譬如教我籌算的林先生,一心養馬的鄭舒,每日就和天空較勁的孫虔。

北疆的水很甜,天空很藍,舅舅帶著人種出許多奇奇怪怪的作物,冉六叔叔將官路修的寬闊筆直,除了方便大家出入之外,他還有另外一個心思,就是讓馬車跑得很快,這樣大伯就四處奔忙時,就可以不必騎馬而是坐在馬車中休息,從那以後大伯的寒腿病就好起來。

有人說北疆不像樣子,也有人說北疆是個福地。

每當母親聽到諸如此類的話時,都會報以一笑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然後拉起父親的手,兩個人到田埂裏去了。

母親的天下有多大呢?或許隻有父親才能了解。

也許心有多大,天下就有多大吧!

十六歲的我從父親手中接手了一處關隘,每天站在城牆頭,看著那些商隊來往,總是能從他們的眼睛中看到些許躍躍欲試的神情。

邊疆不會有永久的太平,或許也該讓他們看看我的手段。

“大小姐,”有人打斷了我的思緒,“家裏新來了一個人。”

“他會什麼?”

下人搖搖頭。

“告訴他,我這裏從來不養閑人。”

我轉過身去,眼睛中映入了他的麵容,十八九歲的年紀穿著普普通通的衣衫,卻遮掩不住他眉眼中的英氣,身上有種讓她熟悉的感覺。

“今夜,我可以拿下那支商隊。”他臉上那自信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的耀眼。

“留下吧。”我幹脆的下了決定。

回家時,我特意帶上了他,母親遠遠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閃爍然後笑而不語地轉身而去。

“他叫什麼?”

“他說他姓馬。”

我和母親對望一眼,接著做父親喜歡吃的紅豆酥。

“皇上這兩年精神不濟,有意在宗室中挑選儲君,我看他不姓馬,而是姓趙。”

我微微一笑:“不管他姓什麼,我要將他留在這裏。”在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他的身份,因為他身上的氣勢有些像聖上。

母親揚眉:“若是他一心想要將你帶走呢?”

我並不退縮:“那就看看誰更有手段。”

至於過程,那自然就是我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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