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9年9月,暴食者大軍突破河內,一路向北,抵達中國邊境。南疆防線發揮出重大作用,暴食者瘋狂的攻勢第一次被遏製,損失慘重,前方主力部隊被全部殲滅。美國擔心中國的國際影響力蓋過自己,終於決定派出艦隊奔赴南海。此時的中國政府更不願意被聯合軍攪亂局勢,自己強大的國力完全有能力保衛自己的國土。聯合軍艦隊靠近南海時,中國已經做好了攔截準備,數十艘核潛艇在安全範圍內監視著艦隊的一舉一動。聯合軍被迫轉向南太平洋,準備以澳大利亞為基地,從南方向暴食者發動突襲。
就在聯合軍做好突擊準備時,他們的無人機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暴食者發動侵襲的半個多月來,數量上根本沒有任何削減。南疆防線上,中國已經殲滅了大量的暴食者,而現在,東南亞似乎有某處基地在源源不斷的“生產”著暴食者,就連剛剛結束戰鬥的南疆防線也重新集結了一支新的部隊。聯合軍重新製定作戰計劃,把找到暴食者的基地作為第一目標,突擊計劃隨之擱淺。然而聯合軍的幾支登陸部隊和空降部隊都逐個失去了聯係。
就在美國把戰略重心放在東南亞時,暴食者突然出現在墨西哥,從南方向美國本土發動侵襲。另一支暴食者大軍則穿過越南、緬甸和印度,向中亞、歐洲侵襲,如同成吉思汗的蒙古鐵騎,橫掃歐亞大陸。
此時,世界各國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美國立即撤回了所有的軍隊,並向歐洲求援。俄羅斯則同意向中國派出軍隊,共建防線。然而這一切都太晚了。中美兩國已經元氣大傷,而歐洲列國也都自身難保。不久之後,美國東海岸也有暴食者登陸。美國被迫放棄本土,與多國政府一道將有生力量運往莫斯科。這裏發生過兩次著名的防守戰役,人類期待在這裏反手一擊,重新奪回勝利。然而這一次,奇跡沒有發生。俄羅斯總統在最後時刻引爆了所有的核彈,卻什麼都沒有改變……
陳年往事在呂恪的腦袋裏飛速閃過,爸爸媽媽,小時候的玩伴,寵物小狗,有些已經叫不上名字的同學……很多已經沒有任何印象的事,都在此刻被喚醒。他記得,這是瀕死體驗,在書上看到過。人在死亡後,意識會短暫的停留,那些儲存在神經細胞中的記憶會瞬間迸發,帶著死者回顧一生。神學裏說這是神對人類最終的審判。如果是善者,那麼他的一生應該是無怨無悔的,靈魂也會被送往天堂;反之,惡人會重新經曆自己犯下的罪過,帶著無盡的悔恨墮入地獄。
到底有沒有神?我會去哪?我沒做過多少善事,也從沒留下惡行。我要去哪?去哪?而這些疑問都隻是一閃而過,呂恪的意識終於消散……
不知過了多久,呂恪再次睜開了眼睛。有那麼幾秒鍾,他的大腦一片混沌,什麼都沒有。他努力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意識逐漸恢複,記憶也慢慢蘇醒。環視四周,他應該是在一間小屋中。屋子陳設簡單,除了門、窗、一張小方桌和三把椅子,就隻有他身下的床榻。
我死了。這裏是哪?天堂,還是地獄?
窗戶外傳來人類說話的聲音。呂恪翻身下床,因為失去意識太久,他的肢體僵硬而笨拙,連直立行走都很困難。踉踉蹌蹌摸出小屋外,陽光如針頭刺進眼中。
到底睡過去了多久?自己連正常的生活習性都失去了?
呂恪慢慢挪開捂著眼睛的雙手,努力適應刺眼的陽光。一個小男孩背著手站在麵前,呆呆的看著自己。
“這……是……哪?”他連言語都已經說不清楚。
小男孩的嘴巴動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呂恪上前一步,繼續追問:“這是……哪,我在……在哪?”
小男孩趕緊往後退了一步,跟呂恪保持著距離,然後突然轉過身,飛奔出小院。呂恪一急,想上前叫住他,身體卻失去重心,跌倒在地麵上。等他努力支撐著站起身,一群人擁簇著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者向院子走來,看他們的表情應該不是找麻煩的。剛才的小男孩躲在一個婦女身後,好奇的看著自己。
呂恪心裏一大堆疑問,正想好好問問眼前的人們。他首先想知道的,就是這裏到底是不是死者的世界。
來到呂恪麵前,長者一擺手,人群站定,鴉雀無聲,隻是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陌生人,這些人身材高大,呂恪一米八的個體,在他們麵前就像是沒長開的孩子。長者剛一開口,呂恪的心就涼了半截。他們語言不通,嘰哩哇啦的詞句說不清是哪國語言,像是俄語,又像德語,他們的長相更像是美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