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叫道:“還獵人呢,我看我就是那個可憐的獵物,專程來這裏喂小蟲子了。剛才還有小鳥飛來飛去啄蟲子,現在連鳥兒都沒了,這些蟲子實在太猖獗,我快要熬不下去了。”他轉向魏延道:“你那帶著金瘡藥什麼的嗎?先給我敷一點,不然我就要非戰鬥減員了。”
郭嘉忽然揚手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叫他給我拿點藥,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這句,是前麵那句。”
“剛才還有小鳥……”
郭嘉猛然跳了起來:“糟糕,我們中計了。”
秋明和魏延麵麵相覷:“什麼中計了?中的什麼計?”
“沒時間解釋了,快走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在郭嘉連聲的催促下,眾人從這片草坡上飛快地撤下來,急速跑向存放馬匹的地點。
剛跑了一半路程,就聽見身後石崖上鑼鼓齊鳴,喊殺震天,無數頭裹黃巾的大漢從山崖上疾衝下來,為首者跨下黃膘馬,掌中一把潑風刀,大笑道:“狗官軍在此設伏卻被我家軍師識破,如今還想往哪裏逃?留下首級再走。”
他身旁一將步行出戰,銷金黃抹額,綠錦細納襖,身長九尺五寸,手提鐵棒一條,當真是快逾奔馬,勇冠三軍。一些跑得慢的士兵被他幾步趕上,一棒一個打成肉餅,戰到興起,他大吼一聲道:“我乃截天夜叉何曼,誰敢與我一戰。”
秋明幾人起步較早,此時已經跑近了馬匹,魏延卻忽然停住了腳步:“你們先走吧,我去會他一會。”
嚴顏大叫道:“敗軍之將不言勇,此時士氣已泄先機盡失,戰就是死。且先回城休整,來日再與他一戰不遲。”
魏延泄氣道:“不戰又怎麼辦,我又不會騎馬,跑肯定是跑不過他的。”正說著,甘寧已經翻身上馬,再一把將魏延提起橫放在馬鞍上:“就你廢話多,大丈夫當縱橫天下,豈能如螻蟻般死在亂軍之中?”
秋明以前去麗江旅遊的時候,雖然被黑導遊痛宰,卻在當地馬場裏頗逗留了一段時日,對自己的騎術還有幾分自信。可是當他上了馬才發現,這時候的戰馬居然沒有鐵馬鐙,隻有兩串布條掛在馬腹兩邊。秋明大感不習慣,馬速就提不起來,眼看見那何曼漸漸地追近了。
繃的一聲輕響,何曼哎呀一聲翻身就倒,隻見嚴顏箭如連珠,瞬間射倒了靠得最近的幾個追兵。緊接著嚴顏又收起弓箭,抽刀反衝進黃巾群中,直殺得人頭滾滾,才長笑一聲跳出包圍跟上隊伍。
秋明得了這個緩衝,終於找回了一些感覺,策馬遠遠跑開才敢回頭看看,卻看見何曼竟然又坐了起來,拔出肩窩的羽箭大罵不止。
秋明不敢耽擱,帶著一班敗兵倉皇而逃。遠遠看見宛城的城郭,所有人安心下來檢視隊伍,卻發現五百勁卒能逃回來的不過一兩百人,而且各個身上帶傷麵如土色。秋明看著看著,忽然掩麵大哭起來。